扶意打开食盒检查一番,毕竟一会儿进宫是要查的,她心里该有个底。 但见各家精致糕点整整齐齐码在其中,就她所知,的确是郡主喜欢的那些,然京城地界可不小,城东城西跑一圈,他这怕是早几天就预定好,天没亮就去取了。 祝镕说:“他有心思弄这些,好好给郡主几句交代,什么都有了。” 扶意笑道:“一下闯进去,彼此也尴尬不是?” 祝镕叹:“那一日在大殿上,侍卫们将重伤的郡主抬下去,我依然在和几个大内高手缠斗,郡主临走前,喊了慕开疆的名字,我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凄凉绝望的喊声,连那几个大内高手都受了影响,让我找着机会占了上风。如今想来,郡主必定是伤透了心。” 扶意问:“我们是不是该改口,称呼长公主了?” 祝镕颔首道:“安国长公主,封号依然不变,毕竟那是先帝赐下的。” 扶意看向车窗外:“长公主在京城,该有自己的宅邸了吧,听说王爷和王妃要回纪州,长公主呢?” 祝镕直摇头:“我们着急什么,该操心的人,还在捣鼓这些点心呢。” 扶意伸手摸了摸丈夫的胸口:“火气太大了,镕哥哥,咱们自家的事,你别往开疆身上撒气呀。” 祝镕说:“他活该。” 扶意劝道:“高兴些,咱们家人能全身而退,新君顺利继位,那么多高兴的事,都不值得叫你笑一笑?” 祝镕却深情地看着她:“你吃了多少苦,叫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扶意说:“都过去了。” 祝镕却道:“奶奶告诉我一件事,你一直瞒着没说的。” 扶意不服气:“我可从来没事瞒你。” 祝镕神情凝重:“我爹,打过你一巴掌,是不是?” 扶意一下抿了唇,见实在瞒不过了,才勉强笑起来:“八百年前的事,我都忘了。” 祝镕轻柔地抚过妻子的面颊,自责道:“没想到我们兄弟三个里,到头来最干脆的那人是闵延仕,开疆那副死样子,而我,又始终被家族牵绊着辛苦你。” 扶意笑道:“还真是呢,不过你和开疆当然不差,只是闵延仕的变化太大,可见咱们韵儿是他命中注定的人,这多好啊。” 很快,车马到了皇城门下,夫妻二人先进宫拜见皇帝,扶意行礼后,就被带去涵元殿见皇后,祝镕则与皇帝商议些国事。 待祝镕再来到涵元殿,扶意已经不在,大姐告诉他,扶意去探望长公主了。 涵之问:“她带来的食盒,是慕开疆准备的?” 祝镕应道:“现成送来的,一定要我们带给长公主,娘娘,长公主的伤可好些了?” 涵之道:“快好了,只是躺不住。” 祝镕松了口气:“那日见长公主伤得厉害,好在长公主有习武的底子。” 涵之则问:“祖母可好,家人们可都好?” 祝镕一一讲明,唯独不提父亲,但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 涵之笑道:“说吧,有什么话想问,姐姐都会回答你。” 祝镕说:“有件事,想求娘娘答应。” 涵之道:“你先说什么事。” 祝镕走近了几步,诚恳真切地请求:“娘娘,我不想袭爵,不想继承公爵府家业,扶意她,还有更多想做的事。您答应过,会重办女学,修改律法,乃至增添女官之位。娘娘,这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您动了朝臣们的利益,更何况是女子,他们如何能容忍女人凌驾在头上,前途漫漫,您和扶意都要付出无限的心血,如此一来,再要她兼顾家庭,还是那么大一家子人,如何使得?” 涵之道:“倘若我不答应呢?”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