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制止:“尧年,不许胡闹。” 再回过头,见妹妹一脸憧憬地看着她们,涵之便问:“在你眼里,尧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扶意则志向高远,要为天下女子而争,相形之下,你自卑了?” 韵之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应答。 “那在你眼里,大嫂嫂她是怎么样的人?不如尧年,不如扶意?” “可我觉着,这不能比,她们原就不是一样的人,大嫂嫂哪儿也不比谁差些,难道主持家业相夫教子,还成了罪过不成?” 涵之欣慰地笑道:“同样的道理,放在你自己身上,就不成了吗,天天盼着丈夫回家,有什么不好?” 韵之怔然,呆呆地望着姐姐。 涵之说:“若实在闷得慌,要找些事做,谁也不会拦着你,可就算一辈子都找不到,又如何?人生在世,为什么要活成别人的样子,有功绩、有能耐、有志向的人生才算成功?这可不见得,在姐姐眼里,我家韵儿就很好很好。” 韵之心里是暖,但脑筋还没转过来:“可是……” 涵之说:“不着急,你总会想明白的,就当是姐姐的命令,不许在心里嫌弃你自己,记着了吗?” 那一头,忽然传来扶意的惊叫,小娘子被吓得花容失色,抓着宫女躲在背后,可尧年还把手往她身边探,涵之恼道:“尧年,做什么呢?” 尧年却冲韵之招手:“快来,有好东西。” 韵之傻乎乎地赶来看热闹,结果也被长公主手里的虫子吓得不轻,和扶意抱作一团。 尧年嫌弃不已:“真没用,一指头就能捏死的东西,你们怕什么嘛?” 涵之有着身孕,不宜去和她们嬉闹,只远远站着,吩咐宫人:“别叫长公主太疯了,她身上还有伤。” 却是此刻,内侍从宫外送来折子,南平侯府的老侯爷递给皇后的折子,说是自家孙女染了风寒,明日不能进宫赴游园诗会。 彼时涵之没多在意,还派了太医去侯府探视,直到夜里,陆续又有折子送进来,她才起了疑心。 再往后,来不及递折子的,隔天科考放榜这一日,一大早直接传话进来,各种各样的缘故下,年轻小姐和少夫人们,今天都不能来了。 约定的时辰到,只零星来了几家女孩子,反是秦太尉的家小孙女,双手还缠着纱布,也在其中。 此番游园诗会,皇后邀请了近三十位贵族世家的女眷,如今来了不足三成人数,场面自然是格外冷清。 列席的姑娘们更是在心中暗暗后悔,这样坐立不安的尴尬,还不如不来。 自是扶意稳重大方,从纪州的春天说起,提起旧年一路赴京城,沿途所见美景,感叹京城春日之盛。 众人渐渐放松,席中有几位小姐曾随父辈在地方任职,南方的、东边的,说起各地民俗民风,和与众不同的饮食习惯,每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乍一眼看,欢声笑语里,说的一切和诗会再不相干,可年轻女子在一起,不知不觉地投缘起来,游园会不曾散去,已经和皇后娘娘约定好了下一回几时进宫。 日落前,女眷们才陆续离宫,不仅带着半天的愉悦,还带出去令人惊讶的消息,这些女孩子都亲眼看见了,皇后害喜的模样。 皇后和宫人们虽未言明,但也意味着,已经默认这消息可以传出宫去。 祝镕离开工部,听闻扶意还在宫里,就到宫门外等候,没多久扶意便出来,还是由涵元殿的掌事宫女亲自送到门下。 祝镕请掌事宫女代为问候长姐,便领着扶意上马车,说道:“去客栈吧,父亲派人送消息给我,今日庆功呢。” 爹爹带来的学子,虽只有一人得到入殿试的机会,但其他人皆榜上有名,是扶意长这么大,博闻书院最好的一届。 扶意好生骄傲:“都是和我一起念书的师哥师弟,想来我的存在,给了他们压力,要他们发愤图强地上进。” 祝镕嗔道:“是,都是言大小姐的功劳。” 扶意不屑他的嘲笑:“反正就是我好。”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