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打开箱子,一个往外搬书,一个读那些旧邸报,不知不觉便中了毒。彭影儿是被毒娘子关在暗室里饿死,和铜铃不相干,放铃之人见他已死,便将里头藏的毒香块也取了出来。至于客船上的耿唯,他是仰躺在箱子上,似乎不太相同,我暂时想不出来。” 赵不尤、温悦和墨儿见他一气说罢,一起点头赞叹。 瓣儿又问:“武翘箱子里为何要放那些旧邸报?” “自然是要他一册册细读,这样才能中毒。” “凶手为何确定他会细读?” “这个我就想不出了。” “我也是。” 赵不尤却已明白,尚未开口,却见墨儿犹犹豫豫地说:“他恐怕是在查幕后胁迫之人。” “哦?”赵不弃和瓣儿一起望向他。 墨儿清了清嗓,才慢慢解释:“武翘的哥哥武翔偷送禁书给高丽使者,是十一年前,政和元年。这些旧邸报也是政和初年间的。武翔当年做得极隐秘,按理无人知晓,却偏生有人知晓,而且那人以此来胁迫他们兄弟。武翘为绝后患,自然想查出此人。送箱子给他的人,正是拿准了武翘这一心念,谎称此事可在当年旧邸报中寻见踪迹。武翘自然会一册一册细读,嗅到箱子里散出的毒烟,也浑然不觉。” 赵不尤三人一起点头,温悦则叹道:“这计谋也实在太过狠毒。” “所以我们要尽快查出这凶徒——”瓣儿说,“送武翘箱子的人,已经很难查找。不过,和毒死冰库老吏的,应该是同一人。” 赵不弃和墨儿一起点头。 赵不尤却摇了摇头:“毒死冰库老吏的,是假借了他人之手,凶手是那新库官和小吏中的一个。” “那个小吏邹小凉?”瓣儿和墨儿一起问。 “为何?” 两人都说不出,各自低头寻思。 赵不弃却笑道:“那个窗纸洞?” 赵不尤笑着点头:“说说看?” “万福说,邹小凉唤不应老吏,便去窗户左侧舔破一个小洞,朝里望。而通常来说,为了看清房间里头情形,人都会尽量选窗户中间位置,这样左右两边都好望见。” 赵瓣儿高声接道:“老吏那只书箱就在窗户左边的墙角根!邹小凉舔破窗纸前,已经知道老吏死在那里!” “嗯。若是洞在窗纸中间,则可能瞅见老吏一截身子。但洞在窗户左侧,便很难看到左墙角。” “他选左侧,是为了遮掩自己已经知情,怕自己做不像?等撞开了门,再和新库官一起发觉,便好蒙混?”墨儿问道。 赵不尤摇了摇头:“他选左侧,是为了弥补一桩更要紧的疏漏。” “什么疏漏?”瓣儿忙问。 “那一声铃响。” “邹小凉在窗边窥望时,新库官听到的那一声?” “嗯。” “万福不是推测,是那老吏还剩了一丝气,动弹了一下,碰响了铜铃?” 赵不尤摇了摇头:“发觉时,那老吏已经僵冷。” 赵不弃三人各自默默寻思,半晌都没人说话。 温悦忽然问:“邹小凉选左侧,莫非是为了收一根细线?” “细线?”那三人全都纳闷。 赵不尤则笑望妻子,点了点头。 温悦略有些羞赧:“新库官听见那一声铃响,应该是邹小凉触动了箱子里的铜铃。” “他隔着窗,怎么触动?”瓣儿忙问。 “我是从武翘那旧邸报想到的。武翘急欲查明幕后之人,必会一册册细读那些旧邸报,所以才一点点吸进毒烟而不觉,凶手的计谋也才能得逞。那冰库老吏则不同:一、他未必会打开那书箱;二、打开后,也未必会趴在箱边,一本本将书搬出来。必得有什么引得他必定会打开箱子,并将里头的书搬出来。所以,凶手想到用铜铃声来引动。他将燃了毒香的铜铃藏在书箱最底下,在铜铃顶上拴一根细线,打成活结,两头一样长。书箱角和窗框角上各刺一个针孔,将细线穿到窗外。到了深夜,老吏回宿房闩门安歇,凶手再潜回冰库院子,躲在宿房外,扯动细线,拉响铜铃,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