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怪人杀他,是为灭口。除了他,还有谁知情?” “崔家客店。” “我们得赶紧去。” “你伤势如何?” “不打紧。要走便尽快。” 梁兴忙随着她一起走出院门,人们仍围在施有良尸首边。他只看了一眼,心里又一痛,忙扭过头去墙边牵马,梁红玉也将一匹白马拴在那马桩上。两人一起骑了马向东赶去。 半个多时辰,才赶到东水门。出了城,刚过梢二娘茶铺,便见对岸火光闪动。梁兴忙到河岸边一望,是崔家客店,燃起了大火。他忙驱马过桥,急赶到崔家客店,附近一些人已拿了水桶、木盆在那里奔忙救火。 着火的是客店场院东侧那间房,火势急猛,房子周边及房顶都燃着火焰。门窗都关着,被大火罩住,听不到里头动静,不知房内是否有人。梁兴几回想破门进去,都被烈焰逼回。隔壁老乐清茶坊的茶棚紧挨这间房,也被燃着。一旦迁延过去,整条街都难幸免。梁兴浑忘了来此的缘由,见那茶坊墙边有只铁锹,忙抓过来,奋力铲土,扬向棚顶和柱栏,阻挡火势迁延。 幸而天静无风,对岸军巡铺的潜火队铺兵也及时驾船赶到。三个铺兵拎着一只巨大牛皮水袋在河边灌满水,搬上岸,那袋口扎了一根长竹管,两人挤压水袋,一人手执竹管,管口喷出水柱,射向房顶火焰。另两个各抱一只牛胞水囊,也加紧望空滋水。 梁兴铲了数百锹土,终于将茶坊这边火势阻住,但棚顶后头火焰仍在蔓延。他见铺兵船上还有一根唧筒,便跑去抱了下来。一根粗长竹筒,两端开孔,中间插了一根木杆,杆头裹絮,紧塞在竹筒中。梁兴将竹筒伸进水中,抽动木杆,吸满了水,抱着奔到棚子前,用力推动木杆,水柱随之射向棚顶火焰,比土锹灵便许多。他来回奔了十几趟,终于将棚顶的火也浇熄。其他人也将旁边那间房的火浇灭。 一个铺兵踹开了门板,走进去查看,随即惊呼起来。梁兴忙跟了进去,见地上躺着个人,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身上横压一截木椽。他忙走近,俯身去探脉息,已经死去。一转头,墙角还躺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男子,也已咽气。 那个铺兵在一旁惊唤:“这边还有一个——”他回身一看,窗下还躺着一个中年妇人。那铺兵指着说:“那个是伙计贾小六,这两个是店主夫妇。” 梁兴环视三具尸首,房子着火,屋中三人却并未逃跑或呼救。看来,起火前这屋中三人已经昏迷,定是有人下手。 其他人也拥进屋中来瞧,梁兴便转身出去,见梁红玉牵着两匹马站在河边。 “那店主夫妇都死了?” “嗯,还有个年轻伙计也死在里头。” “看来这三人都知情。除了这崔家客店,还有其他知情人吗?” “我这里再想不出。” “我倒想到一个疑处,紫衣人为何要烧死施有良?” 梁兴听了,也顿时发觉其中古怪:施有良和崔家客店这三人皆是受冷脸汉驱使,与紫衣人应无干连。崔家客店这三人之死,虽使了掩迹之法,却并不诡怪,应是冷脸汉派人下的手。施有良却是被紫衣怪人烧死,难道他发觉了紫衣人行踪?但紫衣人行迹如此妖异,何惧行踪被发觉? 梁红玉又问:“你信不信那紫衣人是妖怪?” 梁兴摇了摇头:“我所见,他是人。” “我见的也是人。他若真是人,便会留下踪迹。看来我们得再回去查查,看他是如何从那巷子里火遁的” 四、溺死 张用见那两个汉子将船急划过来,靠到了岸边。 不等船停稳,前头那个已飞跳上岸,转眼便逃没了影。后头摇橹那个也慌忙跟上,却一跤滑倒在水里。张用笑着朝他大叫:“快逃、快逃,水妖追上来了!”那汉子越发惊慌,扑爬了几回,才算站起来,也迅即湿淋淋地逃走了。 张用望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