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奴接道:“到了汴京,王伦先上了那船,随即躲进柜中。那副使跟着进船,到舱中一看,正使坐在里头。他绝不会想到,自己一路所追的,竟是一个替身。” 馔奴越发迷惑:“他们为何要费这气力?” 诗奴转头望向陆青:“我们所见,恐怕只有小小一角。” 陆青也正在迷惑:“我也猜不破其间原委,明日我与其他四绝约好相会,到时看他们几位是否查出了些隐情,此事牵涉极广,恐怕只有拼到一处,才能见到全貌” 第十一章 解局 顾余不武姿,何日成戎捷! ——宋神宗?赵顼 一、古怪 顾震身穿便服,骑马赶往五丈河船坞。 那天寻见假林灵素后,他与五绝商议,那跟随假林灵素的五个道士相继死去,五个妖人又相继作怪,显然是幕后之人有意设计,将线头引向假林灵素,以求脱罪避罚。为暂时稳住那些人,顾震上报时,只作真林灵素回禀。 顾震从未经历过这等庞大繁杂之案,不但汴京城,也不但大宋,连周边邻国全都搅了进来,而且,查出线头越多,竟越看不清其中头绪。涨得他头脑欲爆,全然无力去思去想,只能等五绝联手,看能否勘破这迷局。 万福骑着头骡子跟在身边,也不住感叹:“既已寻见了林灵素,除了那王小槐,旁人并不知真伪。这案子太重,这般查下去,怕是祸患无穷。不如就当那林灵素是罪魁,他又死了,将这案子结了为好。” 顾震没有答言,其实他也数度心生退意,府尹又早已下令禁止他再查,但这案子似乎有股魔气,不住牵诱人,让他既畏又奇,加之死了这么多人,心里始终放不下。听万福又劝起来,便转开话头:“你这骡子哪里来的?” “这些天为这案子,租驴子的钱都耗去不少,不若索性买一头。我这身子胖重,骑马又不合身份,便花了八贯钱,买了这头骡子,脚力是好,就是性儿太犟,还得骑几天才顺得过来。” “这鞍辔倒是甚好,怕是抵得过骡子钱。” “呵呵,朋友送的。” 顾震没再言语,出城沿着五丈河来到那船坞。这里僻静好说话,而且那梅船也仍泊放在里头。刚到水门边,那看管船坞的老吏闻声从房中迎了出来:“顾大人,五绝都已到了。”“张待诏没来?”“还没有。”“你在外头候着他。今日此会,莫要出去乱讲。”“小人明白。” 他下马走进那间房舍,五绝果然已团坐在一张旧桌边,只是不像上回那般默然枯坐,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正热闹。 “哈哈,我又来晚了。恕罪,恕罪!” 张用笑着扭头:“正是要你们两个晚一步才好。” “哦?此话怎讲?” “那五个妖道逃遁证据可查验过了?” “嗯。”顾震坐了过去,“木妖穿的章七郎酒栈那门框侧边,果然凿了道口子,塞了木条,钉了木楔,拔出后,门板果然能横移;金妖撞的那口铜钟木架上,粘挂了一团猪尿泡,吹胀后,那上头画了嘴眼,粘了眉毛,中间还有一小坨面,应是粘的鼻子,爆开后,不知飞哪里去了;火妖飞遁的脚底那处青砖搬开后,底下那块土果然是整齐切成四方,搬起来后,下面填的全是新土;土妖钻的那坑边,挨着还有两个坑,里头土都是松的,那水箱底面果然是活扇,侧面下半截铁皮能横着推开,箱子里套了个一尺多高敞口铁盒;还有那水妖,正好有公差去黄河那边,我便叫那公吏顺路去查了查,那段栈桥的两根木桩,水下半尺多深处,果然有绳子勒过的新痕。这金木水火土五遁妖术,尽都被你们五绝拆穿道准,哈哈!” “你先莫笑,立即有毒蝎子蜇你。” “哦?” “我们将才说起来时,发觉一桩古怪。” “什么古怪?” “我们这五条线,背后的人各自为战,彼此并无合谋。那五妖则各属一条线,他们遁法虽异,装束、目的却都相同,都是将罪责引向假林灵素,而且,除了木妖早几天外,其他四妖几乎是在同天现身。你说巧不巧?怪不怪?” “我也觉着这有些古怪,却想不明白。你们发觉其中隐情了?” “这个你得问他。”五绝一起望向门边的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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