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她指指门口,说道:“坐在屋外绣花的那小姑娘,你见到了?”楚瀚道:“见到了。”巫王问道:“好看不?”楚瀚道:“好看。” 巫王撇嘴一笑,一张鬼怪般的脸庞显得更加恐怖,说道:“她叫咪縍,是我的小女儿。”她顿了顿,又道:“我在她这年纪时,比她还要好看十倍。” 楚瀚忍不住向门口一望,想再看看那秀丽小姑娘的面容,但她人却并不在门口。他回过头来,问道:“那么你的脸怎会……怎会变成如此?” 巫王眼中发出寒光,说道:“要成为巫王,就得如此!” 楚瀚打了个寒战,想起大祭师曾说过,巫女从七八岁被挑中后,就得不断接近毒物,甚至日夜浸泡在毒汤之中,直到皮肤溃烂。巫王的面容如此恐怖,想来定是被毒物所毁。他不知该说什么,垂下目光,不忍心再去看她的脸。 巫王一笑,招手道:“你过来,坐下。” 楚瀚不敢不从,来到巫王榻前坐下了,她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就在他身边几尺处,让他不禁胆战心惊。但低头望见她柔嫩的双手,又想:“大祭师说她已经四十多岁了,若只看这双手和她的身段,绝对不像四十岁的女人。”正想着,巫王那双洁白纤细的手已拿起烟管,凑在他的口边,柔声道:“来。” 楚瀚老早闻到那水烟刺鼻的味道,心知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水烟,其中不知含藏了什么诡异的毒物,巫王敬烟自然不是一般的敬烟,定是有意对自己下毒。他哪敢去吸,僵持半刻,才谢却道:“楚瀚不敢领受巫王的美意。” 巫王撇嘴一笑,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吸了一口烟,随手将烟管放在银架子上,说道:“你可知道,被你弄丢的万虫啮心蛊,是世间唯一能治好我面貌的药物?” 楚瀚一呆,自从他走入这吊脚楼以来,便被巫王的恐怖面容所慑,加上那水烟恼人的辛味,一时竟将弄丢万虫啮心蛊之事抛在了脑后。这时他听了巫王的话,不禁万分自责,脱口说道:“巫王,我定会将那蛊找回来给你!” 巫王嘎嘎笑着,说道:“找得回来是福气,找不回来也是福气。” 楚瀚不解,问道:“这话怎么说?”巫王淡淡地道:“万虫啮心蛊能克制我身上的毒物,让我的脸容恢复正常,但是一旦我身上的毒性去尽后,便也要没命了。”楚瀚一怔,想要开口询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巫王望着空中,眼神深邃,似笑非笑,说道:“这是我此生最大的矛盾。我为什么将蛊送去蛇族,就是因为蛊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我多么想拾回往年的脸庞,恢复当年的美貌,我多么想使用那蛊!但教能得回我昔日的美貌,即使只能再活一两日,我也在所不惜。我反复思量,难以自制,最后只好将那蛊远远送走,免得我日夜挣扎,辗转折磨,痛苦不堪。”她的语音虽平淡,这段话中却隐藏着无限的痛苦,蕴含着无尽的凄凉。 楚瀚对巫王的处境不知该感到可怖还是可悲。他见到面前巫王的铜烟管,忽然明白巫王为何要吸这水烟,它能让人忘却自己的存在,忘却世间的真相,同时也忘却一切的烦恼。巫王见他望向烟管,便伸手持起烟管,再次凑在他口边,柔声道:“来。” 不知为何,楚瀚这回更不想拒却,甚至非常想快快吸上一口。他伸手接过烟管,深深地吸了一口,只觉入口辛辣,水烟如一柄利刃般刺入他的胸口。他脑中感到一阵轻微的晕眩,接着就是无比的舒畅快活,让他忍不住还想再吸一口。巫王微笑地望着他,说道:“为了感谢你弄丢那蛊,我得好好报答你。你此后便留在我身边,做我的男宠吧。” 楚瀚正吸着烟,听到这话,一个岔气,猛然咳嗽起来。他原本脑中昏昏沉沉,这时却在惊吓中稍稍清醒了些,先是觉得好笑:“只听过人家大姑娘被逼做妾的,怎知有一日我也会被逼做男宠!”后又觉得恶心:“这苗女首领容貌丑陋可怖,年纪足可以做我的娘了,我怎会心甘情愿留在苗地,作个老丑女人的男宠?”念头随即又转回可笑:“天下阴盛阳衰,汉地有年长的万贵妃挟制年幼的皇帝,不料南方也有苗族女王宰制着一群男宠!”复又觉得悲哀:“大越皇帝垂涎百里缎时,至少有我在一旁拦阻回护。这时可有谁来回护我?” 这时水烟的功效在他脑中渐渐转强,所有此起彼落的念头都被挤到黑暗的角落里,他什么也想不了了,只想多吸一口水烟。巫王笑着让他又吸了两口,楚瀚感到整个脑子都被水烟所占据,放眼望去,昏暗的屋子陡然显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