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希望,对着咪縍“扑通”一声跪下,忍住断腿的剧痛,拜倒在地,说道:“巫王,喋瀚请求你帮我一个忙!” 咪縍扬扬眉毛,笑容收敛,冷然道:“你偷走毁去了我巫族的蛊种,我还没跟你算旧帐呢,你还指望我帮你忙!喋瀚,你这算盘可太会打了。” 楚瀚向她连磕三个头,说道:“咪縍,我得罪过你,你要取我性命,要我一辈子做你的奴隶,我都心甘情愿。我不是求你饶过我,而是求你帮我救一个人。” 咪縍听他这么说,登时被挑起了兴趣,闲闲问道:“你要救谁?是你的情人吗?”说到“情人”二字,语气又是揶揄,又是酸妒。 楚瀚摇头道:“不,不是我的情人。我要救的,乃是当今太子。”于是将泓儿中了万虫啮心蛊的前后说了。 咪縍听了,脸色凝重,沉吟良久,才道:“你应该知道,万虫啮心蛊是无药可救的。”楚瀚恳求道:“你是巫王,一定有办法的!” 咪縍咬着嘴唇,站起身,在屋中踱了几圈,才道:“我能不能帮你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帮你又是另一回事。你刚才说,你愿意交出性命,或是一辈子做我的奴隶,是吗?”楚瀚立即道:“只要能救得活他,我什么都愿意!” 咪縍低头望向他,语气竟极为温柔,幽幽地道:“喋瀚,你为什么总想着他人,不想想你自己?当年你对我那么好,我难道会忘记吗?我只希望你回到我身边,陪我一辈子,我就心满意足了。但是啊,你不能放下这个太子,宁可自己死去也要救他。我不愿意失去你,你却不愿意失去他。是不是?” 楚瀚默然无语。咪縍叹了口气,走上前,俯下身来,一张恐怖绝伦的脸正对着楚瀚的脸,缓缓靠近,吻上他的唇。楚瀚没有躲避,任由她亲吻自己,猛然想起许多许多年前,他们两人都还年轻的时候,那一个夏日的夜晚,他在净水池中洗浴,她用冰凉的小手抚摸他身上的大小疤痕,最后踮起脚尖,吻上他唇上的伤疤。 那仿佛已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但是印在他脑海中的形象却异常清晰,异常真切。他彷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夏夜里的净水池中,心中不禁动念:“如果那时我不曾跳出水池,如果那时我伸手搂住了裸身的她,或许我此刻仍会身在巫族之中,或许我和咪縍也会彼此爱恋体惜,也会共度一段美好欢快的时光。” 当然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时光不能回头,就如他当年抛下红倌离京远遁之时一般,他决定不去碰触咪縍的那一剎那,这段情缘便如打翻了的水,再也难以收回了。 咪縍吻完了他,将口凑上他的耳际,悄声道:“很可惜,是不是?喋瀚,你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我也将自己弄成了鬼怪一般。我们俩都很可怜,很可惜,很可悲。喋瀚,我告诉你吧,太子中的蛊是不能逆转的。要救你的太子,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用你的命去延他的命。你可以抽出自己几年的性命,拿去交给蛊。那几年之中,它会放过太子,暂且不杀死他。” 楚瀚听了,眼前顿时出现一道光明,立即道:“我还有多少年可活,通通去交给蛊,全部拿去延长太子的生命!” 咪縍哀然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连一点时光都不留给我,全部要拿去给太子,是吗?”她不等楚瀚回答,便道,“快带我去见你的太子。我若改变主意,决定不帮你的忙,你可就后悔莫及啦。” 大祭师听了,连忙接口道:“太子就在我那儿,请巫王移步。”当下领着咪縍和楚瀚,离开祠堂,穿过暗巷,回到大屋,进入厅堂,来到太子躺卧的软榻之前。 咪縍低头望向太子的脸,太子双目半睁半闭,脸色苍白如纸,似乎已呈弥留状态。咪縍轻轻地道:“你好幸运,有人愿意牺牲自己,延长你的性命。” 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小的银色弯刀,对楚瀚道:“伸出手来。” 楚瀚不禁想起自己当年被彩下蓝虫蛊时的恐怖情景,暗暗心惊,忽想:“如果咪縍骗了我,那番用我的命去延长太子的命都是鬼话,只不过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让她下蛊,此后一辈子受她奴役,却又如何?”随即心想:“如果太子确实没救了,我活下去又有什么意味?做她的奴隶,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