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靳裴这会儿在母亲别墅,刚坐下来。 看到这条回复,悬着的心终于有了归处,他问:【起来了?】 季星遥:【嗯,刚醒,手机昨天放张伯那里。你今天中午忙不忙?】 慕靳裴想去看看她,便说:【不忙。】 季星遥决定:【那你中午来接我,我们回家吃饭。】发出去后,她又补充道:【去我家,让我爸做饭。】 慕靳裴不想跟季常盛面对面吃饭,可又不想让季星遥失望,他还是答应下来。 裴钰问儿子:“一大早不去公司来我这,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你自己拿不定主意?” 静默片刻,慕靳裴低声道:“妈,我想跟星遥求婚。” 裴钰这段时间迷上了煮茶,正往茶杯里倒,被他这句话震惊到,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桌面都是,顺着桌沿往下滴滴答答。 慕靳裴赶紧起身,拿抹布擦水。 这个消息猝不及防,裴钰一瞬不瞬盯着儿子看,就怕自己幻听,“你再说一遍。” 慕靳裴:“妈您没听错,我想跟星遥求婚。” 裴钰从疑惑和震惊中抽离,激动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妈妈都没想好给你们准备什么礼物呢。” 慕靳裴已经很久没看到母亲脸上散发的由内而外的笑容,“不用礼物,有您的祝福就够了。” “那怎么行。”说着,裴钰不由感慨,“终于长大咯。”她好奇,“怎么这么突然?还是受了什么触动?” 慕靳裴如实道:“昨晚我在星遥画室楼下待了八个多小时。” 裴钰明白了,“是不是感觉这八个小时比你活了这么些年都长?”她理解:“等人确实很煎熬。” 慕靳裴解释:“不是因为煎熬。” 裴钰一时没弄明白,她也没心思去揣摩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直接问道:“那是因为什么?发觉自己比想象中对星遥的感情还深?” 慕靳裴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她把自己关在画室九天了,一次也没跟我联系,就是为了完成跟画廊签约的作品。” 裴钰理解季星遥这样的做法,因为她也是这样,只要开始作画就谁都不认,也不想跟任何人联系。 因为说不定一点情绪波动就会影响原本的灵感,那种灵感错失的感觉很糟糕。 她好像知道儿子为什么要急着求婚,感觉星遥一旦入迷作画连他也给忘得一干二净,这些年他习惯了掌控,可偏偏星遥早就脱离了他能应对的范围。 她宽慰儿子:“星遥不是心里没你,是她得全神贯注,因为爱情把自己事业荒废的女人,你肯定也欣赏不来,不是吗?” 慕靳裴想说的重点母亲没捕捉到,他解释:“求婚不是因为这个,我还不至于这么矫情。” 裴钰顺着他的话问:“那是?” 慕靳裴:“她想把所有作品提前完成,四月份之后要学飞行。” 裴钰怔了怔,“星遥想开飞机?” 慕靳裴:“嗯。开直升机。”他说:“爷爷送我的那架。” 裴钰小心翼翼问道:“星遥不知道你有直升机恐惧症是不是?” “知道。”顿了顿,慕靳裴:“不过她不知道具体原因。” 裴钰在心里微微叹口气,慕靳裴之所以从心里抗拒抵触甚至害怕坐直升机,是因为他亲生父亲一家,还有他外公外婆,全都因为直升机坠毁而丧生,那是他的一个噩梦。这些年他也经常做噩梦。 她伸手握住儿子的手,“星遥学飞行是想帮你克服这个心理障碍?” 慕靳裴颔首,“她说她亲自开,陪着我。” 不仅如此,她还想着要怎么把他从孤独里带出来。 此刻他是清醒的,也清醒的知道,她不经意间为他做的那些,正在一点点侵蚀他的理智。脱了轨的心,已经没回头路可走。 裴钰不知道慕靳裴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她沉浸在儿子愿意结婚的欣慰中,“怎么样,妈妈喜欢的人很棒吧。这样的情侣和夫妻才能长久,那些搭伙过日子貌合神离的夫妻,不能说不好,”她欲言又止。 就比如他跟慕温怀,期间的辛酸苦辣,只有自己知道。 “戒指准备好了?”她自己转移话题。 慕靳裴回神,点点头,“一早我就科里伯伯打了电话,让科里伯伯给我设计。” 裴钰抚抚额,无奈至极:“科里是手表设计师,你让他设计钻戒?” 慕靳裴觉得没什么:“一样,设计上的审美是共通的。科里伯伯设计的手表星遥就喜欢。” 裴钰竟然无言反驳,但愿吧,但愿星遥也喜欢科里设计的钻戒。 她顾不上煮茶,更没时间跟儿子闲扯,她起身:“你自己喝茶,妈妈亲自画一幅人物画送给你们。” 慕靳裴愣怔,这次换成他不可置信,“妈,您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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