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在楼下,以为你打电话跟我约时间,我正好看到就顺便接了。” 潜台词,要是知道他当时就在楼下,电话都不会接。 谢昀呈无言,也懒得跟一个女人呈口舌。 季星遥接着道:“谁都不能不尊重张伯,包括慕靳裴。张伯在外人眼里只是个司机和保镖,对我来说就是亲人,他跟我妈一样重要,我爸妈给了我生命,张伯守护着我生命。” 谢昀呈看看水杯,就因为他对张伯‘没礼貌’,连咖啡都没有了,几片茶叶都吝啬不放。 季星遥没时间闲扯,把她那些静物画拿出来,“自己挑吧,一百万一幅。” 谢昀呈抬头,跟她对望两秒,前两天买的那幅五十万,几天一过就翻倍涨价:“你这是坐地起价呢。” 季星遥微笑,“这么晚了,我又在忙,得算上加班费和时间成本,你要不是老顾客,一百万我都不是太想卖。” 谢昀呈半晌没吱声,可来都来了,他还不至于跟多出来的五十万计较。他打开画桶,“不耽误你,你忙你的,我自己挑。” 他让秘书转一百万到画室那个账户。 季星遥没闲工夫陪他挑画,她坐回画布前。 谢昀呈没急着挑,把这些静物画从头到尾欣赏了遍,画室太过安静,也没人打扰他,再次抬头已经凌晨一点。 他偏头看季星遥,她还是几个小时前的坐姿,眸光一瞬不瞬专注在画布上。 已经很多年,他没这么放松过。 在一个陌生人的地盘,安静惬意,没人唠叨,无人催促,可以尽情赏画,还能暂时忘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也能把家里那些糟心事暂抛一边。 谢昀呈没打扰季星遥绘画,他往后靠在沙发背上,支着头闭目养神。 本来想等季星遥画完,他再拿上看中的画离开,后来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季星遥投入到画里,早就忘了谢昀呈还在画室。 张伯也没休息,谢昀呈没离开他就一直看着手机监控画面。 凌晨两点半,大厦只有零星的窗口还亮着灯。 慕靳裴加班路过这里,也不是路过,是特意走这边绕了一圈,画室在顶层最北面,总能一眼精准扫到。 自那次在季家吃过饭,他们又是五天没见,他让司机把车开过去。 慕靳裴没想到张伯还在走廊尽头的窗口,即便张伯之前已经把心意表明,但他还是礼貌问候,“张伯,您怎么还不休息?”张伯就住对门5201,两间都被季星遥租了下来,有时她住在画室张伯就住对面那间。 张伯:“星遥还没忙完。”顿了顿,“谢昀呈也在画室,过来买画。” 慕靳裴微怔,三更半夜的,有什么画不能等到明天买?但很快不动声色整理好表情,他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刚过来?” “不是。”张伯如实道:“来了好几个小时。” 慕靳裴偏头看了眼张伯,谢昀呈来之前肯定要联系星遥,而手机在张伯那里,张伯能为谢昀呈转达电话或是消息,却对他前一次发给星遥的消息视若不见。 不知怎么的,‘厚此薄彼’这个词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大概张伯心里的天平早已倾斜,潜意识里,已经开始对他有偏见。 他没再多说什么,敲门。 张伯把手机上的监控关掉,平时他不开,只有陌生人在里面时他不放心才会打开来。 敲门声不大,谢昀呈没听到,季星遥恍惚了下,好像听到了动静,紧跟着又是‘叩叩’两声,没摁门铃,她以为是张伯,没想到是慕靳裴。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她抱抱慕靳裴。 慕靳裴语气很淡:“你不是也没睡?” 他随手关上门,没像平时见面那样把她抱起来亲吻。 接待区,谢昀呈听到说话声猛地睁眼,缓了几秒才知道自己在哪。 他侧脸,跟慕靳裴四目相撞。 季星遥眯了眯眼,他竟然挑了画还没走,搁她这里睡着了。她跟慕靳裴解释道,“谢总过来买画。” 谢昀呈自知失态,“抱歉,想等你忙完给我把画装起来,结果打了个瞌睡。”他指指桌面上那幅画,“就这个了。” 之后,他才跟慕靳裴点点头。 慕靳裴没回应。 画室陡然冷了几度。 季星遥把画装起来,谢昀呈告辞。 门合上,画室瞬间安静下来。 季星遥对着慕靳裴眨了眨眼,“我给忙忘了。”忘了谢昀呈在这。她走过去抱住他的腰,“我看得出来你跟他关系很一般,我只是把他当个普通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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