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珍藏的左半刀亲塑的痰盂里,父亲和儿子,哇,圆满了!左半刀的菩萨像太贵,她只买得起痰盂,当然,从没舍得用过,不算委屈他爹的菩萨。 寄虹认为,大东的倾慕者就等于霍家的倾慕者,顿时生出大大的满足感,慷慨地说:“我叫大东专为你制一尊菩萨好了,印上大东的名戳。” 那可是大梁独一无二、男神专属定制品啊!她双目放光,激动地搂住寄虹,“我叫吕玲珑,以后如果有事用到我,尽管说!” 正是情谊如金的年纪,你恣意,我洒脱,两个女孩旁若无人地拥抱。此时的她们不会想到,不久的将来,在寄虹生死攸关之时,是玲珑挺身搭救,而缘起仅仅始自今日的一句笑言。 两人热烈地讨论着菩萨的类型,却被码头突然的喧闹打断。循声望去,原来一班客船靠岸,下来不少客人,惊起“捕猎”的花船。船娘纷纷登岸拉客,但不同往日各有分工,今日颇为一致地黏上一名青衫男子。 男子独立河畔,神色空茫,环肥燕瘦皆不入眼。身后一弯碧水映青空,而他青衫漠漠,似欲与水天共一色。 书童把行李搬下船,跟他说了句话,便自顾自走了。他漠然站了一会,注意到不远处的集市,凝望片刻,转身行来。那些船娘不死心地缀在后头。 等他转过脸来,寄虹才惊觉的确姿容殊丽,怪不得见惯世面的船娘都把持不住。他走得很慢,衣摆缓开轻合,一动一静间,自有一股出尘脱俗的风致,就像……就像…… “像个白泥塑成的菩萨!”在玲珑的词库里,最美不过男神的菩萨。 寄虹大笑,“贴切!”随即叹惋,“可惜是库房里尘封多年不见天日的废品菩萨。”他浑身透着种要死不活缺魂少魄的气息,黯淡的双眸还不如泥塑的菩萨鲜活灵动。 摊主们热情地招呼,他却目不斜视,只拿余光略略扫过,也不知看未看见。 寄虹正想着此人肯定是个外行,却见他脚步一顿,视线凝固在旧货摊上。稍顷,走到近前。 那些船娘见他不解风情,便不跟了。玲珑却悄悄拉住一人,退到后头低声交谈。 寄虹没留意,因为她爱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 青衫男子蹲下时不忘展平衣摆,然后从一堆高瓶大盏中挑出一只毫不起眼的白瓷杯,举到眼前细细端详,几乎要把瓷杯看出字来。 “绿豆眼”立刻吹捧上了,“你太有眼光啦!这可是前朝古董,传世精品!” 寄虹扑哧乐了,骗人都不换词的。“别听他瞎说,假的。” “绿豆眼”急了,“拆台啊咋的?你说假的,那得说出个道道来!不然跟你没完!” 寄虹怔住,别人夸她眼力好,其实全靠直觉,真要讲道理她就词穷了。 青衫男子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绿豆眼”和寄虹的争吵丝毫没有入耳。“哪里来的?”语气一潭死水。 寄虹纳闷,这人傻了还是聋了?她戳戳他的肩头,“喂——” “喂”字的尾音还没完,他就往旁一栽,“咣当”一下,重重摔在旁边卖瓷枕的摊上,生生压碎了一个瓷枕。 寄虹惊呆了。一根指头,都没使劲,怎么就把一个高大的男人戳倒了? 玲珑赶忙跑回,看着碎掉的瓷枕,眼角抽了抽,但没出声。好多人围拢过来,七嘴八舌,有关心,有谴责,“绿豆眼”见势不对,兜起假货开溜了。 用肉体压碎硬梆梆的瓷器,虽说是屁股,那也挺疼的。但更疼的是他肩头上的伤口,感觉又撕裂了。 “对不起呀,摔伤没?”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乌发上簪的一支红绒花,被骄阳镀了一层金边,绽放得如火如荼。视线往下,是诚意道歉的面孔和向他伸出的手。 他不动,亦无声。 寄虹撤回手,好声好气地解释,“那个杯子确实是假货,我不想看你上当。” 杯子已经磕破,他却小心地把半个杯底放入荷包,冷冷道:“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