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宁杯子里的酒液洒了一半,瞪大眼睛看向谢昳喃喃无语,显然很震惊。 原来江神说的晚风,并非因为薄情寡义,而是爱而不得,这也太惨了叭……岑宁这么想着,俨然忘了就在前几天,他还在机场里跟助理吐槽江神是个大渣男。 眼看岑小鲜肉嘴皮抖动似是又要冒出什么惊人言论,谢昳立刻转移话题,不动声色地问周子扬:“周导,我父亲有次闲聊时候告诉我,近几年你们周家经商、行事好像低调了很多,是改变经营模式了吗?” 她跟他们过来喝酒,并非想凑个热闹,主要还是想探一探周子扬的底,看看这人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又或者说,当年周子骏的事情,他有没有掺和进去。 至少这几次的相处看来,他虽然看着粗犷随性,但行事作风也算是坦荡,对剧组众人也很善待,和周子骏半点都不相像。 周子扬闻言倒了杯酒,一口气喝干,然后把酒杯往桌上一搁,两道粗眉拧起来:“周奕……我二叔他哪还有什么心思做生意,整个周家现在完全是在走下坡路。要不是我父亲这两年进军互联网还算有点起色,周家离没落也不远了。” 他说罢停顿半晌,平静地开口:“……谢大小姐应该也听说过,我二叔他的独生子,也是我的堂弟,前些年犯事儿被抓了,现在还在牢里蹲着。” 谢昳没想到他会直白地提起这件事,低下头没有说话。 周子扬没在意,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闲聊旁人的八卦,酒意上头后甚至连“二叔”都不叫了:“啧,周奕这人一辈子城府过人,做事情更是心狠手辣,唯独这个儿子被他宠成了个智障。” 他毫不吝啬地抖出被周奕捂得严严实实的丑事儿,依旧是事不关己的模样:“……当年不知道是谁匿名举报了周子骏。好像是五年前吧,我当时在国外,听我父亲说公安部收到的举报信封足足有一本书那么厚。背后的人大概是跟周子骏有仇,收集了所有他犯过的罪证,而且全都是公诉案件。每一桩都是铁证如山、没有一点可以含糊其辞的地方。” 他说着,皱着眉头冷哼了一声:“也不怕你们笑话,外界都不清楚其实我父亲和周奕不和已久。而我和周子骏虽说是堂兄弟,更是形同陌路。我从前只知道他行事顽劣,但真的没想到人还能坏成这样。你们知道么,这个人渣读书的时候一直干着校园霸凌的事儿,曾经把几个和他有矛盾的同学打成残疾;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还涉嫌吸du、强/奸。” “周奕前两年想尽办法想让他减刑,无果后开始成天想着要揪出当年举报的人——”,周子扬说到这里,话语间止不住的厌恶,“想要搜查到那么多详细的罪证,连警察都做不到,背后肯定是个大人物。周奕查了所有和周子骏有过节的人以及他们的关系网,但都没有发现谁有能力和动机做到这一切的。” 林景铄和岑宁第一次听这些豪门秘事,纷纷咋舌不已,毕竟是他人家事不好置评,只当茶余饭后的消遣了。 谢昳却心里一紧。 周子扬说的最后一段话,正是当年她不得不和江泽予分手的原因。 五年前,她和谢川约法三章,和江泽予分手。她去美国半年后,针对周子骏的打击才算是开始。 那时候她每天都在噩梦中惊醒、又在惶惶中沉睡,她担心功败垂成、弄巧成拙,担心她不仅不能帮到江泽予,还会害了他、害了谢家。也正是那个时候,谢川给了她全力的支持,就冲这一点,不管他这个父亲从前待她如何,谢昳都感激他一辈子。 可她终究还是不能言而有信了。 好在如今谢家的产业几乎都转移到了国外,这让谢昳在做出决定的时候,不必背负那么沉重的负担。 谢昳想到这里,放在桌下的手攥紧了却仍然控制不住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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