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伸手摸了摸, 根本没有伤口的痕迹。 四周很安静, 又似乎很吵。 她听见了楼下草地里有蟋蟀和不知名的虫鸣,听见了街道上有人打开了车门, 听见有人拨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 凝神细听, 甚至能听见火燃烧烟丝的声音。 滋滋。 四点的天,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但是她却能清晰看见房间里每一个角落, 看见窗帘外隐隐投下的光, 从织物的每一条经纬中屈身而过。 嘴里的牙膏味是薄荷的, 残留的摩擦剂和粘合剂上还有甜味剂的残留。 而轻轻一嗅,便能闻到空气中各种各样不同的味道。 身体的五官仿佛无限敏锐和放大。 她翻身坐了起来,赤足踏上地毯,柔软的长锋按~摩着脚底,带来难以言说的酥~痒。 顾匆匆咽了口口水。 从地毯走出去, 前面是长长的走廊,她走到厨房, 厨房里面还残留着狼藉,她穿上厨房前的脱鞋,走到旁边的冰箱,伸手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瓶水,玻璃瓶的特制气泡水, 没有开瓶器。 她伸手试着轻轻一拧,上面的瓶口便直接拧掉了。手上没有丝毫伤痕,但是玻璃瓶的确……整个头都被拧了下来。 但只喝了一口,她便忍不住呛了起来。 然后拿过瓶子的介绍来看,水的甜度很低。 但为什么喝起来……就像是在喝工业糖精。 难道是因为身体被改造的缘故,对所有的一切变得格外敏感? 顾匆匆忽然无比明白,为什么厉承泽不喜欢吃糖了。 为什么他会是洁癖了。 任何小小一点的知觉,对他来说都是难以忽视的存在。 她想到这里,将水放回了冰箱,然后收拾了厨房,地上的瓷片一片一片,但是用手一搓,直接就变成了碎屑,顾匆匆陡然有了武林高手逇错觉,又研究了好一会,她停下来。身体的变化和强悍远超预期,而这些,都是另一个人给她的。她蹑手蹑脚走回去,在路过厉承泽房间的时候,她站定了。 门没有关。 她很轻很轻按上门扉,走了进去。 厉承泽睡在柔软的床~上,他闭着眼睛,安静而又静谧。 顾匆匆蹲在那里,默默看着他。 她看了好一会。 床~上的人到底还是绷不住,露出微微的笑意。 “我知道你醒的。”她将脸放在床边,挨着他的手,亲了一口手心,然后像小猫一样蹭了蹭,“还痛吗?” 他的手心蜷缩,复尔,缓缓抚上她的脸庞,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 “你要是不过来,应该一会就不痛了。” 顾匆匆伸手按住他探过来的唇。 “浴缸里面的药都有,为什么你不用一些……至少不会……”她没说下去。 “特瑞特说,如果用了,会影响效果。”厉承泽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道,“就算有可能他是说谎,但这件事上,我不想出任何差错。” 他还能开个玩笑:“没关系,痛的时候,想想之前亲你的感觉,也就不痛了。” 顾匆匆不知道说他傻还是呆。这个该死的特瑞特。肯定是为了那几顿吃不下去的火锅,故意的! 左右是睡不着了。 她问:“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厉承泽道:“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不过,我是病人,你要喂我。” 吃罢早饭,时间不过六点。 顾匆匆只觉得浑身都是劲,虽然厉承泽建议她多适应一下新的身体,但顾匆匆不想逃课,干脆准备走路回去正好赶上早上第一节 课。 早上第一节 课是马哲。 老师喜欢课前课后都点名。 大家不敢逃课,教室里很多人买了各种包子,在大教室后面分食。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 今天一进教室,顾匆匆就觉得一阵恶心。 包子的肉不新鲜,葱也没洗干净。 还有谁的包子至少是昨天的,上面还有没洗脸的手摸过的味道。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