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时候, 张云兰也不隐瞒, 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 抽噎着说了事情缘由。 原来张云兰喝了周燕给的那罐灵泉,不知道是心里原因, 还是吕家伙食不错儿。这一年下来, 张云兰是吃好喝好,又有周燕这个靠山,心情每天都很好。于是四个多月以前便怀了身孕。 初时怀孕,张云兰还不知道。还是刘秋菊见她吃饭的时候老犯恶心,问她又说没病, 就带她去铁路局的小诊所做检查,果然是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当张云兰欣喜若狂,满心期待的告诉周道友母子的时候, 于氏躺在床上冷眼瞅她, 说了句:“天天都往吕家跑, 那吕家好两个大小伙呢, 这肚里的种,也不知道是谁的。” 周道友本就因为周燕去年狠打他们母子一顿积压了太多怨怼。当时周燕说让张云兰给他戴绿帽子的话历历在目, 一听老娘这么说,还有隔壁吕大成老是把眼睛黏在张云兰身上。周道友怒火中烧, 犯毛病一样,拳打脚踢把张云兰往死里揍。 隔壁吕家听见动静, 一家人齐刷刷地过来拉架,张云兰已经被打得晕厥过去,肚子里的孩子当即流产,血水流了一地。 后来张云兰被送去诊所住院了好几天,吕家兄弟也连拦周道友好几天,天天揍得他爬不起。 就这,周道友不但不思悔过,还认为吕大成就是张云兰的奸夫,不然怎么这么揍他。天天就在局里闹腾,险些让大成丟了工作。 经过这件事后,张云兰彻底的心灰意冷。 嫁到周家这么多年来,她受了多少毒打委屈,全都是想着周道友是她第一个男人,不管好坏她都得认命,相信只要她够隐忍,周道友迟早都会变成好人,对她好的。 可现实的残酷一次又一次冲刷着她的信念,她盼了近五年,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却被周道友一脚踹中肚子,没了念想。 直到这个时候,离婚两字,反反复复的在她脑海里滚动。可真离了婚,她又何去何从?难道真要周燕养她一辈子吗?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养? 种种心思纠结,因而流产这么久,张云兰也不愿意让刘秋菊在信里给周燕说,怕给她添麻烦。 听得周燕一阵心酸,当即就带着张云兰,去隔壁周家,找周道友说道离婚的事情。 周道友见她气势汹汹的冲到周家来,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听周燕让他去离婚,周道友阴骘的眼睛狠狠的盯着跟在她身后的张云兰好一会儿,居然答应了! 当然,他离婚也是有条件。那就是周燕得给他一百五十斤红薯。 周道友脾气太差,于氏不会做人。自从市里所有大食堂断顿开始,周家就没了吃食,天天饿肚子。 别人家都多少可以向左邻右舍亲戚借点粮食,唯独他们家,只能去郊区野外挖野菜饱腹。 吃了两个多月的野菜,周道友光闻着那没有油水的野菜味直犯恶心,整天歪着头,无精打采。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得每天打起精神去乡下采摘野菜。要是不去,就得活活饿死在家里,他当然不想死。 刚开始,他还能采那种太阳一出来,白茫茫的一片盐碱,像下了雪似的,最多的野菜——盐茼蒿。 但盐茼蒿碱很重,还有个苦味,除了对身体好,吃在嘴里忒难吃。后来市里一窝蜂的人出城摘野菜后,什么灰灰菜,曲曲菜、马齿苋都被扒个一干二净。 吃野菜多了,拉不出来屎来,一拉屎,肛/门就疼,见了野菜不敢吃。但为了活命,还得忍痛继续嚼着。 先前周燕扛一大麻袋的粮食过来,周道友也看见了。这会儿吕家屋里正在煮红薯,那特有的香甜味道充斥整个楼道里,饥肠辘辘的周道友闻着口水都快下来了,恨不得冲去吕家,拿个红薯不管不顾的咬上一口。 一听张云兰要离婚,周道友没了以前死活不离婚的固执。 人都要饿死了,固执有什么用?又不顶饿!况且张云兰这贱人给他戴了绿帽子,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他才不稀罕留在身边恶心自己。 原本局里有个老光棍看上了张云兰,向周道友提出,只要让张云兰陪他睡一晚,他就把他老家给他带上的粮食,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