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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没有办法,宅院不大,前门的声音,在内院是听得清清楚楚。李妈妈看了看王爷的脸色,只能无奈应声道:“是东家回来了!”

    就在这时,听到内院悉悉索索的声音,眠棠略显慌乱的声音传了过来:“官人且等等,屋内乱得很,容我收拾一下……”

    可惜未等眠棠说完,崔行舟已经撩起帘子推门而入了。

    眠棠正用木盆浸着脚温泡,头发也松散下来,身着宽松的睡袍,不甚整齐的样子。

    方才她刚听到宅门的声音,便想着赶紧擦脚,好修饰仪容迎接官人。哪里想到官家腿长步大,竟然没有两三步,已经走了进来。

    崔行舟入屋前,是思踱好了要细审这女子的。

    她既然记得扎穴的本事,会不会也恢复了些许的记忆?

    而且柳眠棠若恢复了记忆,要么想着逃跑,要么就是潜伏在自己的身旁意图不轨。

    这样的话也好,她若是逃跑,便可以顺藤摸瓜,派人偷偷跟踪着她。

    可她要是想要行刺,他也会给足了她机会,将她拿个现行。到时候,彼此便也省了过家酒的啰嗦,从她嘴里刑审套出反贼的事情,更省事些……

    催行舟向来是个行事果断之人。如何审这个女子,心内一早就有了主意。

    但冷凝的目光待入了内室后,却是一滞。

    眼前的璧人如玉,只一身素白的宽袍,披散着浓密的乌发,显得脸儿似乎小了几分,尤其是那泡在木盆里的长腿半露,莹白晃得人移不开眼……

    这下眠棠顾不得擦拭了,只赶紧踩着便鞋,拢着长发迎过来,屈身施礼道:“不知官人今夜回来,也没有让妈妈备饭。不知官人可曾在外面填腹垫肚?”

    她迎礼的姿态算得标准,但是能看出是因为腿部无力,稍显笨拙。

    毕竟她醒了以后,手脚都是废掉的了,想要如常人那般灵便,已经不甚可能,真不知她白日里是如何拿捏了三个大男人的……

    眠棠施礼后,对面的夫君却久久不曾言语,她因为白日闯祸,有些做贼心虚,赶紧歪抬头看官人的脸色。

    崔行舟看着她欲盖弥彰的样子,解开披风,捡了一旁的椅子坐下,平和问道:“今日出街,可还逛得开心?”

    眠棠觉得敢做便要敢当,何况她在暗巷子里扎得痛快,却给官人留下了麻烦,事后冷静下来,的确是她的错。

    于是她抿了抿嘴,敬奉了夫君一杯茶水后,便老老实实说了今日之事。

    当然,她穷凶极恶逼人吃屎那一段,且略过不提,免得官人误会她是刁毒的女子。

    可是眠棠说完后,崔行舟的眉峰不动,垂眸吹着茶杯上的茶梗。那英俊的面庞如静水,看不出什么波澜起伏,颇有些深不见底。

    柳眠棠看官人没有发急,心里也有了底,觉得自己的祸事闯得应该不大。

    于是她又一路小步轻移,走到到书桌旁取了自己下午醒来后,咬着笔杆挖空心思写下的状词,呈递给官人看。

    那小子若是自知理亏,忍气吞声了倒也无事。可若狗仗人势,又来寻麻烦,少不得要让夫君到郡上告状,免得守备先来问罪。

    崔行舟没想到这位落难的小姐今日闹了这么一场后,还有闲情逸致写状纸,终于微微挑眉,伸出长指捏信来看。

    平心而论,那字写得……真够难看。也不知这位小姐待字闺中时,究竟精习了什么,针线活和书画似乎都不擅长。

    不过若细看几句又发现,虽然字如蚯蚓扭动,却语言老辣,句句捏了本镇守备的要害,从纵容亲眷当街调戏民女,一路扯到了影响淮阳王的官威,字字句句忧国忧民。

    柳眠棠趁着官人在看时,又拿了笔纸端砚,将信纸铺展好后道:“我的字难看,不上大雅之堂,还请官人劳神,替我誊写润色,也好递呈郡上。”

    崔行舟将眸光从信纸上移开,看着在眼前一字摆开的笔纸,觉得这个女子虽然失忆,却到底带了些她男人的匪气。

    也不知陆文那贼子是怎么色令智昏,宠溺着这女子,竟让她这般自作主张,无法无天。

    想到这,他轻轻放下信纸道:“你不是伤了那守备的侄儿吗?真要细说,只怕你要赔给那位公子汤药钱……”

    一听要动钱,眠棠终于眉头微蹙,轻声道:“虽则听说那位淮阳王是个清正爱民的,但以民告官的确是有些吃亏,家里的钱不多了,要是被那劳甚子讹诈了家底,可就糟糕了……夫君,我错了,请君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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