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小熠儿,快看你父王,多像只嗷嗷叫的老虎,我们不怕怕……” 说完便举着小熠儿的小肥脚蹬一蹬他老子紧绷的俊脸。 崔行舟的夫纲就此踩在儿子汗津津的小脚下。他接过儿子,然后捏着顽皮娇妻的脸儿道:“你这是在教我儿子打老子,好给他的娘出气?” 眠棠含笑着将一大一小都搂住道:“您是淮阳王府的王爷,臣妾哪儿敢?不去便不去,正好在家里跟姐姐一起理账。” 崔行舟这才放下心来,等军营的部下来找时,便匆匆出门而去了。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不能回来,要沿着海岸线好好地转一转。 崔芙听说明日镇南侯便要到了,而给他准备的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于是便在自己府宅的各处院子里拣选出几样还算过得去的家具尽数换上。又吩咐仆人用薰草事先将屋子都熏一熏驱散一下虫子。 毕竟远来是客,总不好让镇南侯来了也举着鞋底子拍蟑螂。 收拾好后,看上去倒也亮亮堂堂,虽然远远比不上京城的王府,倒也勉强过得去了。于是万事俱备,只等着镇南侯爷来,物尽其用了。 就在前两日,崔芙与李光才大人简单成礼,李大人也终于拎着个衣包搬入崔芙的院房里去了。 眠棠可是牢记着崔行舟的话,能不能笼络住崔芙,要看他李光才的本事。 所以那天一大早,眠棠就早早起来,开了窗户听那院子的动静。惹得崔行舟还笑她,说她跟灵泉北街的长舌妇人们扒墙根时一个德行。 柳眠棠却用脚踹了踹他,示意噤声,别打扰她听墙根。 那日崔芙跟新任夫君起来的略略有些晚,是李大人先起床,亲自出院子管小丫鬟要热水,又亲自给端进屋子里去的。 后来等崔芙起来了,跟李光才一起吃了早饭后,才将李光才一直送到了门口,看着他翻身上马前往军营当差去了。 那一天里,崔芙跟柳眠棠在一处绣花也好,纳鞋底也罢,脸上都是带着久违明媚的笑容。 柳眠棠再次信服北街老妇们的人生至理,这夫妻间的粥若是不煮冒泡,可真不见热乎气儿啊! 崔芙终于开始感受到新婚的幸福暂且不提,听着驿站来报,按照脚程,镇南侯第二日就该到了。 第二日,眠棠听话地没有去医棚,而是又巡视了一下为镇南侯准备的院子,看没有纰漏后,便等着镇南侯上门,跟他细聊下北海百姓缺医少药的疾苦。 但是从日上三竿,一直等到日落西山,眼见着日头就要落下去了,也未见镇南侯前来。 眠棠不好再等下去,便回到了自己府宅,崔芙见她回来了,便问镇南侯可安好。眠棠却摇了摇头道:“人还没有到。” 崔芙不禁皱了下眉头,担心道:“镇南侯怎么还不来,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行舟又不在家,连光才也跟着行舟走了,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李妈妈在一旁听了说道:“镇南侯向来喜欢闲逛,许是走到哪处看见山水秀丽就此耽搁了,还是派些人手再寻寻。” 听了李妈妈的话,眠棠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便让范虎抽调了一批侍卫沿着来路,骑着快马寻找。 到了夜间,眠棠睡得并不踏实,总觉得心里存着事儿。 镇南侯已经到了北海地界,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别说崔行舟会难过痛失挚友,对镇南侯府的孤儿寡母也无法交代啊!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只听院子门口有马蹄嘶鸣声。 几个侍卫急匆匆地赶了回来,眠棠起身披了长衫一路快步走到门口,不久崔芙也听到声音赶了过来。 小丫鬟挑起了大灯笼,朦胧的光晕里,只见那马背上还驮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这人被扶到柳眠棠面前,普通一身跪倒道:“快……,快去救救我家侯爷,他被倭人……绑走了。” 这人是强撑到淮阳王府的,说完话心劲一松,立刻坚持不住便昏倒了。柳眠棠对这人倒是有印象,乃是镇南侯的侍卫,以前经常跟在镇南侯的身边。 柳眠棠急忙命人带来军中大夫医治,同时问几个侍卫是在哪里发现他的。侍卫说他们骑着马走了十余里地,就在路上发现他了,当时他用刀拄着地,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回来路上,那侍卫告诉他们遇袭的经过。 原来镇南侯的队伍是在前面五六里处一个山坡遇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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