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侧目一瞧,心下便有了几分底。 是方兰蕊。 沉默了许久,她终于抬起头来,许是因那一身明红 ,反倒显出她此刻面色苍白。 她方兰蕊缓缓出言,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她道:“不。” 郝老太也没指望一开口便叫对方同意,心中早早有了一套说辞,见方兰蕊开口,便当即道:“好姑娘,你也别怨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也是无可奈何……” “不 ,你误会了,”方兰蕊缓缓道:“我的意思是,那位表姑娘应是很好,便娶做正妻吧。” 郝老太是心大,却也从不敢想着叫面前这个出身勋贵的姑娘做妾,显而易见的——这桩亲事要黄了! 郝樟也是猝然变色,语气哀求:“阿蕊!” “你不必开口了,”方兰蕊淡淡的道:“方才你不曾开口,之前你不曾开口,那现在,以及以后,你都没必要开口了。” 她平静的看向郝樟,目光无波无澜:“我听人说过你母亲幼妹是什么人,也曾经犹豫过,可是到最后,还是说动母亲,叫我走这一趟 。” “其实也没什么,”方兰蕊本以为说这些会很艰难,可是真的做了,才觉得其实也极容易,她居然还笑了一下:“我以为,我大概能像观世音菩萨那样普度众生,开始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我也只是一个凡人。” 郝樟怔住了,僵立在原地,半个字也说不出。 “你本可以改变你母亲,也可以制止你母亲,可是为了你的孝道,除去无关痛痒的说几句,你什么也没做。” “既然这样,也现在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开始便觉得勉强,”方兰蕊淡淡道:“那这桩婚姻,根本就没有进入的必要。” 微风吹起了凉亭的帘子,也使得她发丝微动,在这个瞬间,她与方夫人之间,竟有种奇妙的重合。 “走到这一步,其实不怨你,”她依旧是那个姑娘,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郝樟也说不出来,却听她继续道:“你很好,挑不出什么大的毛病,可是……” 唇角微微挑起一点,她素来温婉清丽的面容,竟也有了几分灼人的艳色:“我也很好——而且,是你配不上的那种好,所以,我们只能错过。” 说完这些,她似乎松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快几分,道:“我们……就这样吧。” 郝樟面色凄惶:“阿蕊,你竟这般狠心吗?” 方兰蕊还不曾说什么,郝老太便跳起来喊道:“你竟敢嫌弃我儿子?!” “嫌弃便嫌弃了,你待如何?”方兰蕊长眉挑起,眉目中有种酷似方夫人的犀利,她道:“我以真心待他时,他是宝,当这份心意被消磨掉,你觉得他还算什么?” 郝老太闻听此言,只觉怒气冲天——儿子是她的骄傲,岂能被人这般贬低,她登时便气红了脸,跳起来扑向方兰蕊,口中叫道:“小贱人,我撕了你的脸!” 她动作太快,也太突然,众人有些来不及反应,郝樟惊慌失措的想过去制止,青漓也正待吩咐人将郝老太推开,却听“啪”的一声脆响,亭中顿时一片寂静。 郝老太捂住脸,难以置信的瞪着方兰蕊:“小贱人!你敢打我!!!” “打的便是你,”方兰蕊冷笑一声,漫不经心的瞧瞧自己的手,道:“我幼时便跟阿娘学过拳脚,虽说不是什么高手,但打你,还是没有问题的。” 郝老太还不曾说什么,郝樟便失声道:“阿蕊,我母亲便是失礼,你又怎么能动手?” “你都什么也不是了,那你母亲还算什么,”方兰蕊也不看他,只慢条斯理的走到郝老太面前去,道:“我这里还有最后一句话,要同你讲。” 郝老太脸上火辣辣的疼,正伸手捂住,闻言便狠狠“呸”了一声,目光怨毒的瞪着她。 方兰蕊也不在意,只微微笑一下,便伸手狠狠扇在了郝老太面上。 这下子,连带着郝敏也跳了起来:“你这贱人,居然动手打人!” 郝樟更是不满,扶住郝老太,沉声道:“阿蕊!你太过分了!” “你说我几句倒没什么,毕竟你是长辈,”方兰蕊对于郝家兄妹之言只做不闻,道:“但是,你不该在我祖母身上嚼舌头。你虽是长辈,她却比你年长的多,你如此出言不逊,该打!” 她眉眼本就犀利,只是素来性子温和,如今骤然冷下脸来,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