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喜欢呢,等明年开春,皇后宴请女客时,我便带她往宫里去——必要寻一个好前程的。” 靖安侯夫人想要的也是这句话,闻言,面上便现出笑意来,忙不迭催促季斐斐道:“还不快谢过你嫂嫂。” 季斐斐会意的过去施礼,却被元城长公主拦住了:“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殿下比你年长些,说的话都是极在理的,你只管听着便是,”靖安侯夫人眸光微深,含笑道:“你莫要太将魏氏女放在心上,她虽是皇后,却也是陛下的女人,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做妻子的本就应操持着,哪里有推三阻四的道理。” 季斐斐听出话中深意来,不易察觉的看一眼元城长公主,到最后,却只低着头,做不闻之状。 靖安侯夫人这话明着是说那位皇后,暗里头却是说与元城长公主听的,靖安侯世子二十九岁,膝下却还没个一儿半女。 之前他们在元城,自是无人去管,等回了金陵,靖安侯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少不得要暗示一番——你自己生不了,总不能叫我儿子绝后吧? 皇后尚且要劝陛下广纳妃嫔,开枝散叶,更何况你只是公主? 也怨不得靖安侯夫人着急,她身下只一子一女,若是儿子无嗣,侯府可就要落到庶子那头去了,如何能情愿。 若是换了前些年,先帝还在的时候,靖安侯夫人要是敢明里暗里的对自己说这个,元城长公主就敢过去扇她一记耳光,可此刻形式不如人,她便硬生生忍了下来,死不松口。 她虽同皇帝无甚交情,却也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只要她姓萧,还睁着眼睛,便无人敢真的欺上门去。 此刻闻听靖安侯夫人出言暗示,元城长公主只在心底冷笑,面上却作不明之态,一言不发。 ~ “总管,”陈庆正在外头候着,却见有随从的内侍向前几步,附到他耳边道:“天色渐晚,陛下何时起驾回宫?若是晚了的话,总要早些知会禁卫的。” “陛下同娘娘一道呢,哪里舍得早早离去,”陈庆看一眼天色,吩咐道:“再过两刻钟,我亲自去催便是。” 内侍点点头,退到一边去了。 陈庆扫一眼闭合的房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止不住摇头——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陛下连春宵都没度呢,便是这般举止,等真的到了婚后,那还得了? 罢了,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呢,反正也同自己没多大关联。 皇帝正搂着他的小姑娘,懒洋洋的躺在青漓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虽无甚旖旎,却也温情。 外头内侍将声音压得低,可架不住四周安静,青漓竖着耳朵听了大概,再看皇帝老神在在的搂着自己,一动不动,便道:“时辰不早了,你不要耽误了回宫的时辰。” “这样催着朕走做什么,”皇帝半合着眼,道:“大婚之前,朕怕是最后一回见你,竟还往外赶——当真舍得。” 青漓的小床是按照她自己身高制成的,皇帝身材高大,躺在上头的时候,少不得要将腿蜷起,怀里又搂着一个人,颇有些紧巴巴的意味,怪委屈的。 她看的一笑,莞尔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朕喜欢听这句话,”皇帝手指在她鼻子上勾勾,末了,又问她:“婚仪在即,心中可慌吗?” “是有点,”青漓也不托大,靠在皇帝怀里,老老实实的道:“——仪式太多,也太细致,我总是担心记错。” 为正国本,大秦并无早立储君之说,多半是等皇子成年,择优立之,而那时候,皇子多半已经娶妻生子,孩子满地跑了。 也是因此,造成了另一结果——接连几代以来,宫中竟不曾操持过帝后婚仪,骤然举办,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宠爱小皇后,明眼人都是看得出来的,加之他有意表明自己态度,便令礼部主辖此事,从旧制,隆重行之。 他如此作态,礼部自然不敢马虎,连带着各式仪制也被翻了出来,集成厚厚一本册子,前些日子便送到了青漓面前,她只掀开看了一会儿,便觉眼晕头大。 “无妨,”皇帝温声道:“届时自有纠仪女官随从,应该做什么,自会细细讲与你听。” 青漓听皇帝这样说,倒想起另一处来,鼓着嘴巴,将自己微微肿起的手腕给他看:“我就举了两日扇子,就变成这样了。” 按大秦风俗,男女婚仪中,女子无需盖头,只执扇遮面即可,便是帝后婚仪,也并无甚不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