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嫌鱼腥,叫御膳房不要再送了吗?” 青漓嘟着嘴,眉头也舒展不开:“现在又想吃了。” “——朕现在吩咐他们去做?” “算了,”小姑娘心里头的一汪酸水儿正咣当咣当响呢,哪里吃得下东西,只摇摇头,便向皇帝道:“困了,咱们睡吧。” “妙妙,”青漓还不曾合上眼,便听皇帝便在她耳边道:“有心事?” “若是有,便只管说出来,”他温声道:“本就是至亲夫妻,没什么好瞒着的,你这样憋在心里,反倒叫朕担心。” “没有啦。”皇帝这样温柔,青漓便觉自己是太过矫情了。 无论之前如何,现下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在他心里的也是自己,那还去纠结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呢。 “衍郎明日还有政事,”青漓窝在他怀里道:“早些睡吧。” 皇帝抚在她发上的手有转瞬的迟疑,随即便恢复正常,搂紧了她,没有再说话。 青漓是只懒猫,第二日毫无疑问的起的晚了。 等到她坐起身,几个宫人正侍奉着穿衣的功夫,便见莺歌一面将帷幔敛起,一面向她道:“现下虽说还在冬日里,午时却也暖和了,娘娘也该出去走走,透透气才是。” “莺歌说的是,”玉竹也跟着道:“前几日,奴婢路过杏芳园时,还见那里的梅花儿都开了,娘娘素来喜欢这些,若是无事,不妨去那里转转。” “也好,找个暖和点的时候,咱们就一起过去,”青漓挥退一侧的宫人,自己执起眉笔描绘,又向莺歌问道:“陛下呢?” “陛下往书房去了,”因着之前那一次的乌龙,青漓便叫她们打听着有没有臣子在,这一回倒是派上了作用:“奴婢听梁宽说,章武候今日要入宫奏事,也不知这会儿到了没有。” 青漓描眉的手停了一瞬:“——章武候?” “是呀,”莺歌没察觉出青漓语气中的些微僵硬,只继续道:“似是是为了此前的战事吧,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涉及前朝,不好细问的。” “章武候奴婢没见过,可章武候的母亲,却当真叫人喜欢。” 玉竹含笑插了一句:“宫宴那日,怼上元城长公主时,章武候之母黄氏半分都不露怯,落落大方的很,直逼得元城长公主说不出话来——那之前,奴婢还暗自为她捏一把汗呢。” “谁说不是呢,”莺歌示意周遭宫人尽数退下,这才道:“因着是乡绅之女,许多人都瞧不起这位夫人,可真该叫她们见见人家,那通身的气度,说是公候之家出身,也是有人信的。” 玉竹附和道:“这是自然,否则,也养不出章武候这样的儿子啊。” 说起来,章武候之母黄氏,也是金陵中的一段传奇,比之青漓的姨母方夫人,甚至于还要更上一层。 章武候的父亲只是庶子,因侯府内的阴私之事不为老侯爷所喜,早早的就给了几千两银子,被打发到外地去,叫他自谋生路了。 说是自谋生路,可谁都知道,那不过是被侯府驱赶出去的弃子罢了。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更不必说他原本就不是凤凰。 好在,他也算是有一点本事,不至于饿死自己。 远离金陵之后,凭着不错的手腕在一个小地方站稳了脚跟,随即又娶了当地士绅之女,也就是现在的章武候之母黄氏,二人生了儿子,有滋有味的过起了小日子。 人生际遇难言,风水也是轮流转。 当年在侯府内,嫡母因不喜这庶子,便设计陷害,借老侯爷的手将他赶走,可没过几年,嫡母两个儿子一道出游,落下山崖,一起给摔死了。 这下子,命运站在了这个曾经的弃子这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