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勤勤的眼前,翻来覆去都是沈铎挺拔而孤立如削的背影。一股说不出的情愫堵在胸口,久久不散。 * 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脑袋后面都有一根反骨摁不下去,再温顺的孩子都不例外。 蒋太太越是把任勤勤骂得难听,越是不准儿子和这女孩儿接触,徐明廷反而越觉得任勤勤又无辜又无助,风雨飘渺无依无靠,自己必须要帮她点什么才对。 徐明廷别的做不了,传递消息是没问题的。他一边想尽办法从他父母那里打听沈家的消息,转头就全部卖给了任勤勤。 这个从小就听话的少年有生以来第一次做了家族的小叛徒,对这迟来的叛逆着了迷。那隐蔽的,因犯规而带来的刺激,是比赛获奖和父母昂贵的礼物都无法胜过的。 任勤勤也就这些碎片式的情报,将一副图拼凑了个七七八八。 财政是命脉。“鲲鹏”的财务部原本被沈含章一手把持,旁人插不进手。沈含章病后,对财务的掌控变弱,沈家叔伯的手脚就渗透了进来。 一番骚气的操作后,cfo受气怒而离职,手下也走的走,隐的隐。其他许多部门也都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沈铎一时无法替这些员工出头,只有暗中想方设法将他们稳下来。 那阵子沈铎一受气,就喜欢丢下工作跑去赛马场遛马,并不是为了玩,而就是和这些老臣们见面,商议着夺回失地的事。 在沈含章还未去世的时候,沈铎就已联手财务里的自己人开始调查。以“没头脑”和“不高兴”为首,手脚干净的长辈竟然没几个。 沈含章这头雄狮奄奄一息,沈铎给人的感觉是一只只会叫却没本事咬人的小狗,那些老货们目空无人,更加张狂。 而沈铎从财务起底,不打招呼就直接掀翻了桌子,将所有见不得光的阴私摆在了太阳下。他以实际行动表示,我发起狂来六亲不认。 沈铎还专门挑开季度大会的时候发难。董事和高管们齐聚一堂,表面上和乐融融,谈笑风生,全然不知道自己即将上演了一出由沈董事长导演的《最后的晚餐》。 沈家大伯一贯喜欢抢第一个出头。这日也是,沈铎做上一季度总结的时候,他头一个开口挑了个错,正想为难一下侄子。 没想下一秒,经侦科的人推门而入,开始点着名单抓人,沈大伯很荣幸地被点了状元。 经侦一口气提走了七八位,偌大的会议桌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里,再看向主席位上那位年轻人时,目光全变了! 没被请去喝茶的也并非各个都清白。但沈铎并没有狂到底,得饶人处且饶人,公司还能用得上他们。 这一番恩威并施,将幸存的股东收服了大半。不服的见风使舵暂时遁了,不敢撄其锋芒。 沈铎掀完桌,沈家全炸了。 于是这段日子里,公司和宜园都极热闹。 今天大伯母带着娘家人来堵宜园的门,找沈铎算账;明天三婶抱着小孙子去公司,找不到沈铎要跳楼。 南洋的老叔公亲自飞过来,要让沈铎这小子吃他一拐杖;中二的侄儿跑去宜园外墙上喷标语,被腿子追得差点栽湖里。 那些婶婶伯娘们还去找蒋宜告状。 蒋家舅舅这次也被沈大伯兄弟俩牵扯进了“职务受贿”的坑里,他要想爬出来,恐怕要折损一员大将替他填坑。他也是气得三花聚顶险些飞升。 蒋宜和沈媛早就回了美国。母女俩的夫家都在比弗利山庄,本来正在家中侍花弄草,做着“比弗利娇妻”,大半夜接到国内的电话时,还当是恶作剧。 蒋宜不在乎前夫家的人倒霉,但是不能不管自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