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用纱布打了个补丁,完工。 “学过?”沈铎忽然问。 “哎?”任勤勤收拾着急救包,“哦。以前暑假在补习班打工,帮小学生辅导功课什么的,跟着那儿的医疗室的护士学了点。” 沈铎转着方向盘,操控游艇避开一个横切过来的浪,片刻后才继续说:“你懂的还挺多的。” “都是些讨生活的小手段罢了。”任勤勤一笑。 在补习班打工,还可以蹭几节课,讨些内部的补习资料什么的,挺好一份暑期工呢。 沈铎依旧胸怀大敞着,一身“本钱”分外招摇。任勤勤脸颊有点热,便伸手帮他把衣服扣上。 游艇在这时猛地冲上浪尖,船头高高扬起。 任勤勤猝不及防地朝前扑去,整张脸吧唧撞进了沈铎的怀里。 沈铎真是个胸怀若谷的男人,山谷里遍布着一块块的花岗岩。任勤勤觉得自己的鼻血都要磕出来了! 任勤勤像一只出水的八爪鱼似的拼命扑腾,从沈铎怀里挣脱出来。 用挣脱这个词都不大确切。沈铎遇袭后岿然不动,压根儿都没搭理她。 船又猛地往下一沉。 才刚脱困,任勤勤又像颗土豆似的一骨碌滚到了驾驶室的墙角,后脑在金属柜子上撞出一声脆响。 得,一前一后,对称了。 沈铎面不改色,从容地打着方向盘。 游艇顺着波浪前进,借着一个大浪重新爬升回来。小小的白船在风浪中勇往直前,不折不挠,是一个坚强的勇士。 好不容易平稳了些,任勤勤坐在墙角,手中举着一只在慌乱中扒拉来的男士皮鞋。 沈铎光着一只脚,连袜子都被任勤勤扒了一半,露出半截后脚跟。 沈二少面不改色。任勤勤只想再把脑袋在柜子上撞两下。 这一次,任勤勤吃足了教训,不敢再站起来了。她以军训时学过的匍匐前进的姿势爬了回去,细心地为沈铎穿好袜子,套上了鞋子。 “那个……”任勤勤迟疑。 “到楼下去,不要妨碍我。”沈铎粗声道。 “哎!”任勤勤摸了摸鼻子,抱着睡成小猪的弟弟,乖乖地滚下楼去了。 第30章 游艇的一楼是一间小起居室和一个带着卫生间的卧室,十分精美华丽。 生死攸关之际,任勤勤无心欣赏这里的装修。不过说来也奇怪,这里没有楼上那么颠簸,连海浪风雨声都显得弱了许多。 任勤勤抱着弟弟缩在宽大的沙发上,裹着一张毯子,思绪飞去老远。 沈大伯的人抓不到沈铎和她,会不会去为难王英和惠姨?幸好她把弟弟带出来了,不然落在沈大伯手里,就是个肉嘟嘟的人质。 至于脱险后又该怎么办,任勤勤倒是不担心的。她对楼上那个男人有一种盲目却又坚定的信任,觉得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好,旁人无需操心。 就好比此刻,小船疾驰在惊涛骇浪的大海中有多危险,任勤勤就算没航海经验,也能估计出个一二。可是她心底就是知道,只要有沈铎在,他们就会化险为夷。 沈铎一定会驾驶着这艘船,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危机似乎被一股神奇的力量隔绝在了船舱外。任勤勤搂着弟弟,蜷在沙发里睡着了。 梦里,任勤勤在爬楼梯。 四野一片空旷,她仿佛置身半空中,脚下的楼梯洁白如玉。她一阶阶往上走着,紧追着上方一个身影。 那少年清瘦高挑,背脊笔挺,穿着杏外的制服,正是徐明廷。 任勤勤加快了脚步,想追上去。 可等走近了,却又发现那背影变了。 变得更高更挺拔,变为了成年男子的体魄。白衣黑裤,步履稳健,短发在风中飘扬。 任勤勤发觉自己正紧跟在沈铎的身后,冒着风雨,走在漆黑无边的暗夜中。 前无尽头,后无来路,混沌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们也并未交谈。 沈铎大步朝前,如一支离弦不悔的箭。任勤勤紧随其后,像是一名忠实的信徒。 任勤勤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哪怕父亲没有去世,哪怕母亲的爱没有被弟弟占据,她也从未感受到这种安全感。 她终于不再一个人踽踽独行。暗夜长路,风雨无阻,她终于有了一个同伴。 “勤勤?” 任勤勤醒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愉悦的笑。 沈铎正坐在她身边,看上去心情也不错,笑着问:“梦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梦到你和我一起走路。”任勤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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