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孝文笑:“怎么那么较真?公司里谁不知道她是你亲戚?你又这么疼她……” “就是因为我疼她,我才更要把我们俩的关系弄明确。”沈铎冷声道,“我确实可以偏心她,给她特权。谁还不会宠个女人呀?但是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郭孝文一时语塞。 “我得替她着想,不能让她因为我而被人瞧不起。”沈铎拿起一根球杆,擦着巧粉,“她不像你的江小姐。勤勤她起始点太低,没有什么加分项。她只能靠自个儿的能力立起来,才能真正站得住,才能被人高看一眼。和我沾上绯闻,于我无伤大雅,于她却是致命伤。” “你还真是……”郭孝文感叹,“你也有这么在意一个人的一天。” 沈铎一杆将一个球送进了洞里。 “谁都会有几个在意的人。就看那人什么时候出现。” * 是夜,客人散尽,宜园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你找我?”任勤勤推开了书房的门。 沈铎正站在书架前。他还穿着白日里的衣服,衬衫袖子卷着,劲腰长腿,身形修长利落。 身旁一盏蒂凡尼古董落地灯,灯光透过彩色玻璃洒落四方,照得沈铎半身流光溢彩。 “后天就去学校报到了?”沈铎问。 “是,一早的飞机。”任勤勤走过来,“我昨天已经同小杨哥还有刘秘书长做好了工作交接,明天就不能跟你去公司了。我还得收拾行李。” 沈铎走到书桌边,拿起一个小巧的盒子,递给任勤勤。 这是一个lacloche frères的珠宝盒。 打开盒盖,一枚碎钻羽毛形胸针安静地躺在深蓝色的丝绒垫上,在灯光下绽放着晶莹的光芒,像是被天使遗落在人间的一根白羽。 任勤勤怔怔:“你这是……让我鉴宝呢……还是送我礼物?” “送你的。”沈铎很坦诚,“早就准备好了,前段时间一忙就忘了拿给你。” 任勤勤沉默了片刻,合上盖子,把盒子放回书桌上。 “不喜欢?”沈铎挑眉。 任勤勤深吸了一口气,对沈铎说:“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先听我说完。这和你之前给我买点衣服包包不同。那不过是打扮一下小女孩罢了。但是这个珠宝,份量太重,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 “毕业礼物罢了。”沈铎淡淡道,“祝贺你高中毕业,考上大学。” “可是……” “和给你压岁钱一个性质。”沈铎道,“我既然已把你当做沈家的一份子,那么就会给你相应的待遇。这胸针对你来说确实昂贵了点,但是符合我送人礼物的标准。太便宜的东西,我沈铎送不出手。” 任勤勤无话可反驳。她也知道沈铎做事有分寸,不会过分。 “所以,放心收下吧。”沈铎道,“你如今是个大姑娘了,总该有点戴得出去的珠宝。沈家人,出门不能光秃秃的。” 任勤勤重新把珠宝盒子拽在手中,有片刻没出声。 沈铎转身朝书架走去,忽然听到任勤勤幽幽的声音响起。 “我也有今天呢……” 她嗓音喑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沈铎眉头皱出深深的川字,扭头望过去。 任勤勤正将胸针拿在手中,低垂着头,沈铎只能看到她未被刘海遮住的尖尖下巴。 “我和你说过我爸很抠门的事。”任勤勤低声说,“我小时候参加学校的文艺汇演,老师要求每个女生都要穿一双黑皮鞋。我没有,而我爸当然不肯给我买,于是我没能上台。同学们表演的时候,我就蹲在礼堂外的花坛里哭……” 沈铎静静地听着,目光如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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