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被一只修长的手撩开,沉曦下床,穿着敞开的中衣坐在床边,手肘撑在双膝上,双手手指紧扣,一对拇指撑着额头,面目沉重。 他努力调整了几次呼吸,低声道:“我叫晚秋她们进来。” 背后的床账里,酒砂背对着他抱着一床馨香的软被,这软被只裹到她的腰际那儿,露出了光洁的裸背,裸背上遍布着星星点点的吻痕。 酒砂将脸也埋在了软被里,闷闷“嗯”了一声。 沉寂片刻后,沉曦起身,又吐出了一口浊气,这才系好中衣,披上外袍后唤晚秋她们进来。 晚秋和流冬低头进来后,觉得室内气氛有些暧昧,但又有些,不知道怎么说的感觉。很快,二人便恍然大悟,一个忙着换床褥,一人准备月事带去了。 等二人抱着脏了的床褥退出去后,沉曦这才重新走了进来,撩开床幔上了床。 酒砂窘迫得不敢看他,低低道:“要不……我去榻上睡?” 他身影落了下来,大拇指轻轻刮着她的脸庞,脉脉看着她,“为什么?” 酒砂不敢说话了。 他勾唇一笑,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砂砂,你好美。”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轻执起她放在被上的素手,庄重在她手背上亲吻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眸带笑意道,“先欠着。” 酒砂只觉得脸烧了起来。 他贪恋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在她身侧躺下,轻拥住她,温暖中带着些丝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睡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记得叫我。” 酒砂低低“嗯”了一声。 他宽厚的怀抱温暖而舒适,酒砂没一会儿便安心睡了,并无一点不适。 接下来两日,天气仍是阴晴不定,直到第三日早上才彻底放晴,可也自此降温了,早上立在窗前,酒砂就感觉到了秋日的寒意。 大满朝作五休二,今日沉曦休沐,不过用完早膳后就出去了。他昨日便和她说了,今日约了友人相聚,要下午才能回来。 没关系,酒砂昨儿也约了她表姐冷筱书今日早上回太师府看望外祖,二人估摸着也是要在太师府用完午膳才回来。 早上酒砂练了会儿字,练完字后,半夏将毛笔在龙泉窑笔洗中洗净,挂在了海棠花竹木笔架上。 酒砂轻轻摸了摸笔架上的新海棠,这笔架是他昨夜拿回来的,她分不清这朵海棠是原先那朵接回去的还是新雕刻的,若说是接回去的,那如何能接得□□无缝,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可若说是新雕刻的,又如何能雕得光泽色度都一模一样?她辩不出来,便不再纠结了。 她看了看天色,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准备出门了。 沉府马车与将军府的马车几乎同时到达太师府门口,姐妹二人先后下车,今日的冷筱书穿了一袭鹅黄色的齐腰襦裙,见了她笑盈盈,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许多,不若平素般冷清。 酒砂偷偷瞄了一眼马车旁的南陆,只见南陆目不斜视,盯着地面,酒砂知道,他就这么默默地守护着冷筱书,从来不会多看一眼。其实南陆模样长得也不差,五官清俊,双眼黑白分明,今日一袭黑衣,猿臂蜂腰。若是换套锦衣,再将手中冷冽的长剑换成一柄折扇,保不准就是一冷俊招人的公子哥儿了。 不过寻思间的事,酒砂很快收回了眼,和冷筱书亲密地挽着手踏上太师府的台阶。 冷筱书忍不住开口道:“你说巧不巧,竟下了三日雨。” 酒砂低笑,“看来天意都想你晚几日嫁到丞相府去,你娘可同意了?” “当然同意了,昨儿就定下了,婚期定在了腊月十七。”冷筱书说着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仿佛有着些无奈,“其实,也不过就迟了三五日。” “嗯?”酒砂闻言有些诧异,冷筱书虽只隐约抱怨了一句,可是她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她似乎对这门婚事……不是太喜爱? 冷筱书也觉得自己这个感慨有些不妥,笑道:“早嫁晚嫁,早晚都得嫁。我晚几日,也就是为了十五能陪你去上香。” 酒砂也笑,“得,拿我来当挡箭牌了。” 姐妹二人谈笑风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南陆眸色深深。 姐妹二人拜见完文太师后,来到酒陌院子。 酒陌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扎马步,扎了有小半个时辰,额上已是出了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