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蓦地一个激灵:若他二人当真走到这一步,面对的情景也大差不差,断断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一段孽缘,注定终生纠缠,却谁也许不了谁的未来。 苏柒忍不住叹了叹,却蓦然间被赫连钰抓住了一只手。 她手中的酒杯落地,溅了她满衣摆的湿,“侯爷你……”她方要嗔怪,抬眸却见他一双泛红的眼眸,似看着她又似未在看她,迷离得厉害。 “侯爷醉了,还是早些歇着吧。”她说着,用力去抽自己的手,百忙中去寻瑞郎来搭把手,却发觉这小倌儿早已“有眼色”地不知去向。 苏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赫连钰头靠着软塌闭了眼,扯着她的手喃喃道:“你说,我是不是痴傻了,初见你时未觉得你有多好,不见你时,你偏偏夜夜入我梦中,让我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苏柒听了半天,方明白了:敢情赫连钰把自己当成了心上人慕云松,才会说这些情话。 又听他继续倾诉:“我自恃是个随性之人,素来不拘小节,偏偏对你……”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浅浅摩挲,“我闭上眼,便能忆起你的眉眼,你的笑意;我摊开手,便能感受你掌心的纹路,你指尖的微凉;我记得你发梢拂过的微痒,我留着你唇上的味道……” 苏柒听至此,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他他二人……都已经亲过了? 赫连钰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她已全然没在听,只觉得一棵毒藤从她心底挣扎着破土而出,瞬间勒紧了她的心肝五脏,又伸出一颗颗毒刺扎了进去,生疼…… 原来,他二人早已是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的一对,她这个幌子,又何必在这里愁肠百结、自作多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又岂能问得明白? “你折磨我至此,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赫连钰这带着酸楚的一问,让苏柒愈发感怀:你们如何是好,我呢,我又该如何是好? 她深吸一口气,佯做平静道:“既然心向往之,就不必在意世俗眼光,世间终成眷属者,无外乎‘坚持’二字。” 似是说给他听,又似说给自己。 说罢如释重负,再去抽自己的手:“侯爷醉了,且歇着罢,我先告辞了。” 偏偏醉酒的人愈发执着地不放开:“这次,你又要去哪里?” 要去哪里?她之前只觉得北靖王府是牢笼桎梏,如今,怕是整个广宁都待不得了。 她张了张口,想要故作豪爽地丢下一句“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偏偏听他愈发沉沉迷离的呢喃:“我若愿意放下一切,只遵循本心,你……留下可好?” 我留下?苏柒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留下做什么,跟那位可怜的江小姐一道,继续给你二人的恋情做幌子?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但眼前的赫连钰已不需要她作答,问完这一句,便侧头沉沉睡了过去。 却依旧抓着她的手不松开。 这冤大头做的……苏柒忽然觉得憋闷无比,索性拿起桌上的酒瓶,仰头一股脑喝了个干净。 喝罢胸中一通灼热,头脑一片朦胧,依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