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相对一笑,已明了了彼此的心思,仰头共同干了一杯。 酒过三巡,慕云松推说有事,起身告辞。 慕云梅望着大哥有些虚浮,却明显带着兴冲冲的脚步,忽然心头一阵苦涩,仰头将一大碗烈酒灌了下去。 “老五!自己在这里喝什么闷酒?有心事?” 慕家老四慕云樟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揽住慕云梅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四哥告诉你,男人的心事都在这酒里,就没有一坛子酒解决不了的心事!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坛!” 慕云梅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于是笑道:“四哥说得对!来,喝酒!” 便是他对她的许诺此生作数,但有些注定不会开花结果的情愫,终究是该放下了。 慕云松不知自己前前后后究竟喝了多少杯,喝得脚步都有几分虚浮,一路走到云水阁门口,见卧房里一片融融的灯光,忽然便觉得胸膛间充溢着一片幸福的温暖。 守在房门口的石榴和葡萄都十分有眼色,向他请安后便赶忙退了出去,葡萄临走还好意提点,王妃正在净房里沐浴。 沐浴……慕云松唇角撩起一抹“正合我意”的笑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直至看见一面素色纱帘后,那影影绰绰、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影,慕云松才觉得,他是真的醉了。 脑海中一时间浮现出许多往事:在东风镇的慧目斋,她中了迷药投怀送抱,他抱着她去沐浴,却因她一句“你给我洗澡罢”,一气之下将她扔进了浴桶;也是在这间屋里,她在浴桶里打盹,被他捞起来看了个遍,甚至羡慕她发梢上落下来的一滴水…… 慕云松不禁感慨:曾经的自己,真真是太青涩、太磨叽、太不够爷们,若早些……只怕现在,儿子都快出生了。 想至此,他顿时生出几分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感觉,掀帘便走了进去。 苏柒今日,觉得自己矫情得可以。 不知从哪个话本子里看来的桥段,说男女主人公欲成好事之前,女主必然要精心沐浴一番,用花瓣牛乳将自己泡一泡,就会变得白白嫩嫩、香香滑滑,令男主欲罢不能。 那时,她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少女,大半夜看这桥段看得血脉喷张、辗转反侧,顶着一张发烫的脸狠狠腹诽这女主看似纯良无害,在这关键时刻方暴露了白莲花的本质,实在矫情得令人发指。 如今,她却泡在花瓣牛乳的浴桶里,一边舒服得像只猫儿,一边鄙视着自己:“苏柒啊苏柒,你何时变得这般娇了?” “许是千佛岭归来之后?” 苏柒被脑后突如其来的回答吓了一跳,转身便见某王爷正用一双深潭似的眼眸,柔情万般地望着他,一时间有种自己的小心机被人撞破的尴尬,结巴道:“你你你……你又偷看我洗澡?!” 他却垂眸盯着她雪白的脖颈下,一片殷红的玫瑰花瓣贴在肌肤之上,在水珠映衬下显得愈发娇艳,简直媚得勾魂摄魄…… “我不是偷看你洗澡。”他勾唇一笑,伸手解自己的衣襟,“我是来一起洗。” 净房里,淌了满地浮着花瓣的水渍,还有被撞倒的衣裳架子,男子的茶白色中衣,女子的樱草色肚兜皆横七竖八交叠着散落地上,湿淋淋地沾了水,却无人收拾。 一室暗香浮动,夜色正浓,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苏柒觉得自己就像身下这张黄梨木的大床一般,吱呀摇晃得就快要散架了,带着哭腔去推正起劲的人:“王爷……” 却被一口咬在耳垂上:“叫我什么?” “相公……”她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出口,“你今日刚率军归来,一路车马劳顿,应保重身体,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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