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习惯成自然,内化于心与失忆无关,“你是瞄准那只乌鸦打的?” 小屁孩儿却实诚:“我是瞄准白菜打的呀!” 三女对视一眼,简直欲哭无泪。 没了神枪手慕五爷,要如何阻挡这些庞然大物呢?苏柒着一身铠甲立于城头,望着城下的攻城车出神,忽然,她发现了一个之前从未注意过的细节。 “为何每辆攻城车上,都涂抹着一个红色标记?”那标记不大,却红得醒目,像火,又像太阳。顺着此线索,苏柒又发现,城下每一名敌军士兵的前额上,似乎都有这样一个红色标记。 这标记定有某种寓意……苏柒思忖道。 中军帐里,暂代主帅慕云樟举起一张绘有那红色标记的纸,展示给诸将看:“都给老子仔细看看,谁他娘的知道,这他奶奶的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 躲在营帐屏风后听着的苏柒和英娘暗暗咋舌:慕四爷这领导风格,真是粗犷得很! 见帐内诸将皆拨浪鼓似的摇头,慕四爷顿时火大:“一群只会舞刀弄枪的傻大憨粗!就不知道动动脑子?看看这鬼画符似的玩意儿像什么?!” 帐中的“傻大憨粗”们迫于慕四爷的威势,开始了不情不愿的头脑风暴:有的说早听说倭军身怀异术、状如妖魔,疯起来连自己都打,这标记会不会是倭军狂化的标志;有的说听闻倭国民风粗犷开放,分桃断袖之谊皆稀松平常,这标志形似秋黄花一朵,会不会是在昭示自己的兴趣向?另一个便道你可拉倒吧,倭军有取向,那攻城车难道也分攻受不成? 诸将天马行空,且越来越粗俗不堪的讨论,令苏柒和英娘听得直皱眉。料想这帮傻大憨粗在分析问题方面皆不堪大用,苏柒向英娘问道:“你可去问过高丽国王室和百姓了?” 英娘道:“问了,皆言高丽国境内从未见过这样的标记。” 苏柒思忖:“不是高丽的,便是倭国本土的了。” 英娘忽而绣眉一蹙道:“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围攻安州的敌军虽说身着倭国服色,但看起来并不是倭国人。” 苏柒被她提点,也觉察到异常:“是啊!倭国人普遍身形瘦削矮小,但攻城的敌军却高大健壮,那敌军首领更是人高马大,通红的脸膛满脸的络腮胡子,的确不像是倭国人。” 英娘会意地接口:“对!他们攻城时喊的话,虽说也叽里咕噜全然不懂,但跟前番攻城倭军叽咕的声调儿,似乎也不大一样。” “不是倭国人,”苏柒有些疑惑,“那为何要替倭国人卖命?” 英娘冷哼一声,“这世上为名为利,叛国投敌的人渣多了!当年我纪家在东南抗击海寇,黄的黑的什么人没见过,连红胡子绿眼睛的西洋鬼都有!” 英娘说起娘家,便带着几分骄傲,苏柒却依旧为那古怪的红色标记犯愁:“若连倭国人都不是,我们要如何知道,那标记究竟意味着什么?” 英娘无可奈何地翻个白眼:“怕是只有鬼才知道了!” “对呀!”苏柒眼前一亮,“人不能知道,鬼可以啊!” 英娘忧心忡忡地望她一眼,又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你这是忧劳过度,开始发烧说胡话了?” 自从那晚放弃了去见慕五爷魂魄之后,黄四娘便有些颓废,几乎日日待在苏柒营帐中,以一个手托香腮的姿态四十五度角望天一动不动,假装飘荡的鬼魂雕像。 苏柒疾步回到自己帐中,将鬼魂雕像唤醒,郑重地告诉她,有一件十万火急的军机大事需托付给她,且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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