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彻底关上的一瞬间,比特忽然打开车门钻了上去,这是一辆大车,坐四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他钻进车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时小念和封德都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比特歪过身子看向他们,问封德,“她怎么样?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 闻言,封德才继续聚精会神地给时小念把脉,然后伸手按了按她的肚子,脸色很不好看,“小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要早产了。” 早产。 这两个陌生的字眼让时小念顿时呆在那里,她下意识地握住身旁宫欧的手,宫欧却没有醒来给她只言片语的安慰。 “宝宝会不会有事?能、能活吗?”时小念结巴了,害怕地问道。 她不能让小南瓜有事的,这是她和宫欧的宝宝,宫欧已经期待很久了…… “所以我们要回去做准备,派人去医院取血袋、保温箱,做好一切充足的准备,不能撤离了。”封德说道。 不能撤离。 那不是一堆人陪着她受险吗? “把宫欧和比特先送走!”时小念当机立断地说道,封德听不太懂中文,但听到自己的名字大约猜到了什么,立刻说道,“我不要走,我要陪着你。” “义父……” 时小念已经顾不上比特,只是请求地看着封德。 封德坐在那里安抚着她,“好了,这些你不用担心,我来安排,你好好调整呼吸,不要太紧张。我不够专业,还要回去请医生给你看。” 幸好,少爷还带了妇产科的医生随行。 时小念点点头,靠在宫欧的身旁深深地呼吸着,尽管如此,疼痛还是一阵一阵地袭来,疼得她脑袋都在发麻,裤子上的血色越来越深。 “她好痛苦,就不能给她吃止疼药吗?”比特见状激动地问道。 “她要准备生产,怎么吃止疼药。” 封德说道,心疼地看着时小念,只能一遍遍地陪着她调整呼吸,想让她好受一些。 车子往前行驶,路上难免颠簸,车子每颠一下,时小念就痛到受不了,无法抑制地痛苦呻、吟起来,手紧紧地攥着宫欧修长的手指。 太疼了。 生双胞胎的时候都没有这样,每颠一下,她都感觉自己快死了。 封德见她越来越痛,几乎痛得要背过气去,不由得说道,“不如我把少爷叫醒吧?” “没关系,我没关系。” 时小念拼命摇头,她这不是自然顺产,叫起宫欧他帮不上忙,只会紧张慌乱,他身体这些日子不好,这是凭白给他添加不快。 他又是个喜欢不计手段让自己清醒的人,看到她这样,别说割手指扎针了,他剁下自己的胳膊她都不奇怪。 疼痛一阵阵地倾袭着她,时小念往宫欧的身上靠去,手脚冰凉,她强忍着疼痛,可还是敌不住,她想换个姿势坐,结果人一动更加疼痛。 “小念……”封德担忧地看着她,转头看向窗外,道,“快了,我们快到了。” 时小念脸色惨白一片,手紧紧地握住,将宫欧的手握到泛白,他的手指动了动,她立刻将手松开,生怕吵醒他。 比特坐在那里,紧张地搓着手,看着她身下的裤子有些湿的痕迹,仅管不明白太多,却越来越担心。 “她真的没事吗?她会不会有事?她会不会有事?”比特着急地一连问了三句。 封德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教时小念深呼吸。 蓦地,封德的手臂上多了一只手。 时小念用力地握住他,脸上全是冷汗,眼神有些飘虚,唇颤栗着道,“义父,一定要救我宝宝,一定要活着。” 再好的医生也不敢百分百保证早产生下的孩子能健健康康地活下来。 看着时小念拼命强忍痛苦的样子,不舍得把话说绝了,他拍拍她的手,“你不要担心,义父会拼了命的。” “要一定。” 时小念咬着牙说道,车子又颠了一下,她整个人顿时像在海洋里翻腾一样,她拼死想往上游,但一个大浪拍过来,让她不停地在海水里沉浮。 海水卷着她的身体,并不温柔,全是疼痛。 她身体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的,除了疼还是疼。 “喝点水,来,保持清醒。”封德看她眼神越来越飘,连忙打开一瓶水递给她,“一定要保持清醒。” “好。” 时小念接过水瓶,车子在不够平整的路上往前行驶,她忍着痛喝水,水没喝上几口,却小半瓶洒到身上。 她痛到手都抓不稳水瓶。 “没事没事,很快我们就到了。”封德安慰着她道,“其实没什么,早产和足月生产也没什么差别,只要生下来就好了,孩子放进保温箱能活的,一定能活的,别怕别怕。” 听到这话,时小念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更加努力地忍住疼痛,发根已经全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小念已经痛到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存在,车子终于停了下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