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郎伤早已经处理好,躺在床上疼得咧牙咧嘴,宋大郎坐在他身边,一手端着放着饭菜的托盘。 “用早饭呢。”宋钊直接接过,示意宋大郎也去用饭。 宋二郎咽了口粥,动了动,又扯到腿伤,倒抽口冷气:“二哥你忙完了。” 宋大郎也与他打了招呼,站起身直接去挪了小几过来,将饭食都放在上面。他把宋钊手里的托盘又抢了回来,将弟弟手里的空碗也取过来,才和宋钊说:“你肯定也没用,一起吧。” 说着将筷子递给了他,自己则拿了汤勺。 宫人只取了两双筷子,其中一双在宋二郎手里,他只能用这个了。 宋钊看着,突然笑了出声:“这倒有点像以前了。” 宋大郎一怔,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他们两人刚去华相寺后山的时候,那里就只有一双筷子,一个勺子。那是恒清用的。 他们清醒后第一顿饭,恒清让他们自己吃,两人就这么分了筷子和勺子,以至于很久,恒清都没有再添餐具。最后还是两人自己用树枝削了两双筷子。 宋大郎也笑了起来,熟练地用勺子取包子,放到嘴边咬了口:“还真是。” 宋二郎不懂两位兄长在说什么,但看着他们言笑晏晏,心间也高兴。一顿早饭,兄弟三人用得极温馨。 安王那忙了整夜也顾不上歇息,得以喘口气的时候就直接到了母亲的宫中,看到还睡着的老母亲,这顶天立地的男人眼中闪着泪光跪倒在榻边。端详老人面容许久,竟是握着她的手落下泪来。 十年了。 他离开都城十年了。 当年还十分健康的母亲如今枯瘦如柴,那双不管他多大都喜欢摸着他发的手,如今连指关节都变得弯曲。 安王捧着太皇太后的手,心中是止不住地恸动。 云姑早已跪在边上哭成了泪人,只是死死捂着嘴,没敢发出声音惊醒老人。 安王这一跪就是许久,太皇太后醒来的时候,被双目通红的小儿子吓一跳,母子久别自又是一番重逢的互诉。直到过了午间,安王才从太皇太后宫中出来。 “去让人把赵舜葬了吧。”安王往太极殿去的时候,吩咐了下去。 赵舜是罪大恶极,这些年残暴不仁,但到底还是他嫡嫡亲的兄长,如今人都烂了,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听到吩咐的亲卫怔了一下,正琢磨这葬是葬哪,又听到他说:“不得入皇陵,就在皇陵附近。” 想到母亲现在唯一的心愿,安王闭了闭眼,还是给了赵舜一个体面。 亲卫正要领命而去,安王身后的宫殿突然发出一声哀唤。 他脚步一顿,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一下,亲卫忙扶住他。有宫人就从宫殿内奔了出来,高喊传医工,安王红着眼,一路趔趔趄趄。 他赶到太皇太后寝殿的时候,刚才还与他一同用饭的老人已经长眠。 安王脑海里有一瞬的空白,重重地跪了下去,头磕在地面低低哀唤一声:“母后。”长跪不起。 皇城内响起了钟声。 才歇下一个时辰的宋钊被惊醒。 皇城内响起钟声,那是……他忙乱地穿好衣裳,宫人已都奔向一个方向。 ——太皇太后薨了。 宋钊第一反应是安王,即刻赶到太后宫中,果然见众人都劝不起来那跪地不起的男人。 “岳父大人。”宋钊跪到他身边,看到他赤红的眼中尽是哀恸,“还有许多事要您做主,您这般太皇太后也会不安,岳母大人与染染也会担心的。” 安王眸光闪了闪,宋钊心间松口气。 安王并不是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