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笑嘻嘻地将逼人到绝境的话丢了出来,众大臣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个个手心都冒出了一层汗来。 赵暮染却不管他们敢不敢接,又道:“你们也是附议左相提议吗,你们也有适龄的小娘子要送进宫,为我赵家延绵血脉吗?” 这话比刚才问左相的更犀利。 什么为皇家延绵血脉,这不是在说他们要谋皇位吗?! 他们哪来胆说有,只要‘有’字一出,当场就要被冠上谋逆罪,乱刀砍死了吧。 众臣们被吓得跪了下去,高呼臣惶恐,臣不敢。 赵暮染看着卟咚卟咚就矮一截的大臣,笑容不变,抬了抬手让他们都起来:“众位大人的忠心本殿自然是知道的,我会将今日你们所说一字不漏转告父皇,父皇有你们这样的良臣当是欣慰,本殿亦表示感激。” 她说到感激二字时,明显咬重了几分。 众臣心里打了个突,左相此抬头,青白着一张老脸,正好看到宋钊朝他微微一笑。 他霎时冒了一身冷汗。 明明事情不该这样发展的,为什么会被长公主一句话就打乱了他全盘的计划。 明明这些人都应该会为了自己利益附议,逼得长公主不得不应下,这样也是算给了长公主一个下马威,让她要有身为女子的自觉。 左相老腿颤了颤,硬撑着从地面上爬起来。 接下来,再也没有人禀政务,个个大臣都被赵暮染欲谋逆的一顶高帽子吓得屁滚尿流,跑得比兔子都快。 “一群王八蛋!”赵暮染扶着肚子上辇,恨恨地骂了句。 宋钊搀扶着她,看她坐稳后,低头亲了亲她眉心:“别生气,气着自己不值当。” 宫人们见两人亲热的情形,忙垂了眸。 赵暮染就冷笑一声,“不是都喜欢人丁兴旺嘛,我就让他们家先多添些,好让他们血脉延绵!” 宋钊闻言,想到什么,笑了出声:“我这就让人去办,顺带,也让他们学乖一点。”先前手段还是太温柔了。 郎君眉眼中都带着笑意,声音却是冷得如同迎面扑来的寒风。 赵暮染看着清隽的郎君,手圈上他脖子,勾着他弯腰,在他侧脸吧唧亲一口:“你可要帮我报仇。”明明是委屈的话,她却笑靥如花,整个人明媚如娇阳。 宋钊抬手轻轻点了点她挺翘地鼻尖,郑重道:“好。” 他就喜欢她开开心心的,更加喜欢她有仇必报的小心眼。 这样的她,坏得可爱极了。 两人回了居住的凌霄殿,早有宫人将折子都送了过来,赵暮染懒懒地根本不想动,侧卧在榻上想事情。宋钊吩咐亲卫事情后坐到她身边,随手拿了本折翻了翻。 是户部提关于全国粮食短缺的事。 赵暮染瞄了一眼,撇唇:“父皇怎么还留着这许尚书,身为尚书,庸碌无为。写个折子上来问怎么办,一点章程都拿不出来,那要他干嘛。” 小妻子今儿火气挺旺,却是说得在理。 宋钊合上折子,半倚着迎枕说:“赵舜可是怕人太能干,你倒是嫌弃人不能干。” “我又是不是赵舜那种脑子有疾的,什么都要握在手中才觉得安心,不累死也得操心死。给他们发俸禄,他们就该做实事!” 赵暮染挪了挪身子,窝到他怀里,突然又叹一声:“我果然有做昏君的潜力,怪不得左相想要我父皇生儿子,真是后继无人啊。”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