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锦江学院,如今二十有五,六年前曾参加童生试却只过两试,未中秀才,之后又连考两次,皆未过。其妻倒是有些来历,为方城县衙刘主簿的次女。 按常理来说叶锦明出身乡野,且品貌一般,又无半点功名在身,虽有些家产,但在一县主簿眼中也算不得什么,其实与县簿家并不匹配,但谢元之妻吴芸却从一个在县簿家做活的交好婆子哪里细打听到,当年县簿的确对叶锦明这个女婿并不满意,却是县簿的次女却看上了叶锦明,并且坚持要嫁,很是闹了一通。 县簿奈何女儿不得,最后只得同意了这门亲事。叶锦明就此成了县簿女婿,因着这层身份,人们倒也给他几分薄面,加之他本人在人际交往上也没什么短处,在县城里倒也有混得如鱼得水,至于仇家,在学院里的确有几个不怎么来往的,但也说不上什么仇怨。 听到这,季春山不禁皱起了眉,这叶锦明有个一县主簿的岳父,就算不得岳父的喜欢,可他要对付叶锦明势必会牵连到其妻刘氏,到时为着女儿,刘主簿想来也不会袖手旁观,那他可就难办了。 季春山正苦恼着,谢元却已说起了他今日来找季春山真正的目的,就是他发现的那件和叶锦明有关的很重要的事。 腊月二十八,是学院闭课开始放春假的日子,谢元从叶锦明出了学院便缀在身后跟着他,不想叶锦明既没有去会友也没回家,而是七拐八拐,最后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前。谢元躲在墙角后,清楚地看到,来开门的是个瞧着不过二八年纪的年轻女子,且十分亲近地唤叶锦明‘三郎’,而叶锦明则柔声唤那个女子‘徽娘’,而后二人便相携着进了院子。 谢元在外等了好一会儿,得有小半个时辰,才见叶锦明再次出来,却一眼便看出叶清岚穿的已不再是先前进去时的那身衣服,之后叶锦明才回了自己的家。第二日,叶锦明雇了辆马车携妻回叶家村过年,谢元则去寻了住在那个叫徽娘的女子隔壁的两户人家,各给了一百个钱,便问出了那个女子的来历。 那女子姓阮,父亲早亡,且无兄弟姐妹,只一亲母相依为命,靠做绣活为生。一年多前,阮母病重,缠绵许久,最终还是撒手人寰。此女纯孝,家中银钱先前为看病已所剩无几,邻里亲好也再无可借,为使母亲能入土为安,便身披孝衣街头卖身葬母…… 后面的事,谢元虽还未说,但季春山已猜出大概,必是这阮姓女子遇恶霸纠缠,叶锦明突然现身英雄救美,又给以银钱助女子葬母,女子无以为报为由以身相许,且按谢元先前所说,那女子颇有几分姿色,且无可依靠,叶锦明顺势而为,便来了个金屋藏娇。 而后谢元说完,果然与季春山所猜一般无二。知晓了这件事,此时季春山先前忌惮刘主簿而产生的烦恼早已消失无踪,对自己先前的打算,反而觉得更有把握了。 从出了家门,二人一路边走边说,直到村儿西边的大道上,该说的也差不多都说完了,谢元再次告辞。等眼看着谢元赶着驴车往县城的方向走了,季春山才脚步轻快地回了家。 季春山回来时,叶清岚正在画案后俯身作画,见他进屋便顿了顿笔,抬头问道:“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都快一刻时了。 季春山便笑道:“和谢兄弟聊了几句,耽误了些时间。” 叶清岚点点头,没问他们说了什么,低头继续作画。 季春山就站在一旁看着,也不出声打扰,等到叶清岚终于直起身放下了毛笔,才道:“画完了?那去院子里走走吧,晒晒太阳,也休息休息。” 一幅画叶清岚才完成了白描,还需上色,不过季春山的体贴好意他从来不会拒绝,便笑着点点头,应道:“好。” 季春山陪叶清岚一起在院子里慢慢地走着,想了又想,他还是决定告诉叶清岚自己的打算,毕竟事情虽然还未成,但他也已有七八成的把握,且叶清岚对叶锦明也好,对县城也好,总比他更熟悉了解,若两人一起商量商量,到时也能更稳妥些,成算也就更大了。 想罢,季春山斟酌了下措辞,才开口对叶清岚道:“其实,谢元今天来是有些事要告诉我,这也是我之前拜托他了的。” 其实叶清岚早已发现季春山有心事的样子,只是季春山不说,他便也不问,此时季春山终于开口了,他倒没什么意外之色,只看向季春山,等着他的后话。 季春山迟疑了一下,才又道:“你还记得上次去谢兄弟家时,你在他家门口见到了一个带着你母亲发簪的女子吗?” 叶清岚神情微凝,点了点头,道:“记得。”虽只是一面,但他却永远都不会忘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