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派庄重。路上的行人很是诧异,但迎亲队伍中护卫的谢府家人带着威武凌厉的气势,众人皆不敢大声,只互相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 队伍转过了东市街坊,抬花轿的人忽然慢了下来。 前方正正地站着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他一袭白袍,长身玉立,风姿无双。夏日的斜阳映在他的脸上,如同冠冕上的美玉一般。 轿夫停了下来。 苏涵章上前,客气地拱了拱手:“秦九公子,今日是舍妹出阁的大日子,请你行个方便,让个路。” 路边的行人兴奋起来了,议论的声音也稍微大了点。 秦子瞻目不斜视,绕过苏涵章,走到花轿前面。 抬轿的谢府家人默不作声地上前一步,目光凶狠。 “卿卿,你清醒一点,别做无聊的傻事,回去吧。”秦子瞻的声音温柔,如同他的神情一般。 一双手从花轿中伸了出来,雪白纤细,映着鲜红的轿帘,显得分外突兀。 跟在后面的白茶上前来,扶住了苏意卿的手。 苏意卿慢慢地从花轿中出来,她披着华美鲜艳的嫁衣,持着一把大红牡丹纨扇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了她的一点点下巴,光洁而圆润。 秦子瞻有几分忡怔,他曾经多少次幻想过苏意卿出嫁的情形,那当是如何地美妙绮丽,如今这一幕就在眼前,而新郎却不是他。 他愤恨而不解,明明谢楚河已死,为何他的卿卿依旧不肯回来。 苏意卿走到秦子瞻的面前。 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那是月光下白色的栀子花,让人恍惚。 秦子瞻无视周遭众人各色异样的目光,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苏意卿,“卿卿,我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让你恼了我,但我对你的心意一如往昔、且一生不移,你别嫁给谢楚河,他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你知道吗?” 苏意卿忽然抬起手,狠狠地甩了秦子瞻一记耳光。 声音清脆。 秦子瞻呆住了。周围的窃窃私语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牡丹纨扇微微地移了一点,露出苏意卿的眼睛,美丽如同星辰,那其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诉的神思,仿佛十分遥远。 秦子瞻看着苏意卿眼中的神色,不知为何,竟觉得一阵心痛,那一时之间,连当众被打的羞辱感也淡了几分。 “这是你欠我的。”苏意卿用清晰而缓慢的声音对他道,“至于所为何由,天地神明知晓。子瞻,你我相识一场,过往种种是非且都过往了,我不恼你,你走吧,我也走,往后彼此不过是陌路之人罢了。” 秦子瞻被那样的眼睛看着,心中竟升起一股不安。不,不可能,他行事缜密,卿卿不会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的。他踌躇了起来。 苏意卿最后再望了秦子瞻一眼,想起前世,已经远不可及。此生,她是谢楚河的妻子,无论生死。 她以扇掩面,坐回轿中,吩咐道:“起轿,走。” 谢府的家人中出来两个武士,不客气地把秦子瞻推到路边去了。 迎亲的队伍重新出发,那一片火红逐渐远去。 秦子瞻站在路边,他闭上了眼睛,故而,没有人能看见他眼底一片狰狞。 ———————————————————— 苏意卿从轿中下来,在白茶的搀扶下,迈进了谢府的大门,她的身姿袅娜,步子缓慢而坚定。 赫连氏端坐在喜堂中,两个侍女一左一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