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胡人向来猖獗,时常骚扰边境,不过在谢楚河的威慑之下始终不能逾越雷池半步。唐博远接到指示之后,故意露出破绽,将守军防线回撤到关内。 谢楚河本拟以此向朝廷施压,但没想到圣人比他想象的更沉得住气,将原镇守滇南的上柱国将军紧急调至北境,而将谢楚河贬至滇南,莫约就是为了提防谢楚河一手把持都护府卫军。 那又如何,虽然要多费一番手脚,但他想要做的那件事情,本来就非一朝一夕之功,无妨,他心意已定,这世上无人能阻。 但这些话,谢楚河自然不会对苏意卿说。他的卿卿,自此后就在他的羽翼庇护之下,只愿她一生无忧无虑,不必知道这些凶险的权谋伎俩。 苏意卿闻言之后,更加吃惊:“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谢楚河的语气十分平静:“天威难测,圣人的旨意,我等做臣子的遵从就是。” 苏意卿真的慌乱起来了:“可是,后日,太仓促了。”她结结巴巴地道,“我还要收拾东西、还要回去和我爹我娘辞行、我、我……” “卿卿,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谢楚河不知何时握住了苏意卿的手。 他的手掌十分宽大,完全地把苏意卿的手包裹在其中,掌心和手指上都带着薄茧,粗糙而温暖。 不知怎么回事,苏意卿竟然察觉到了谢楚河的紧张。他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等待着那个回答。 那么遥远的未知,令苏意卿惶恐而纠结,但面对谢楚河那样的目光,她还是脱口而出:“我和你一起去。” 谢楚河的手倏然握紧了。 苏意卿其实有点疼,但她没有说。谢楚河的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他眼睛里的神采是那么欢喜,欢喜到令她心疼。 “我当然会和你一起去。”话已经说出了口,苏意卿的心莫名地就踏实了下来,她认真地道,“我既然嫁给了你,你去哪里,哪里就是我安身之所。” “我现在只是个六品小官,你会不会嫌弃我?”谢楚河问她。 “会,我太嫌弃你了。”苏意卿回过神来,警惕地皱起了眉头,“你这个人,问的话都不怀好意,你说,要是我嫌弃你,不和你去滇南,你要怎么办?” 谢楚河低低地笑着,托起苏意卿如柔荑般的手,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指尖。 他的嘴唇滚烫,一触即离。 苏意卿小小地惊呼了一声,一下把手缩回来,藏在身后,红着脸瞪他。 “我已经打定主意了,你要是不肯和我去。那我就拿根绳子把你绑起来,拖着你一起走。”谢楚河半真半假地道。 苏意卿那微妙的直觉又在作祟,她觉得他不是在吓唬她,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她斜瞥了他一眼:“哦,我还以为你又要给我一张和离书,写什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若你不在,又有何欢喜可言,幸好我还有你。”谢楚河停顿了一下,慢慢地道,“卿卿,我只有你了。” 苏意卿的心被一种不知名的情愫占据了,涨涨的、酸酸的,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伸出一根小指头,朝谢楚河勾了勾。 谢楚河缓缓地凑近过去。 苏意卿捧住谢楚河的脸。他刚刚沐浴完,真的一点都不臭了,男性浑厚的气息,还带着一点点清爽的水气,萦绕在她的鼻端。 她把额头抵住他的额头,用软软的声音对他说:“是的,你还有我,阿蛮,以后我会对你好,你忘了吗,我们说定的,我不离,你不弃。” 那么近的距离,她说话时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