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杯弓蛇影,恨不得拿个琉璃罩子把苏意卿罩起来,容不得她再有半分闪失,眼下和百越战事正酣,虽然他已胜券在握,但还是放心不下。 苏意卿被谢楚河这一句话给提醒了,生气地又想戳他:“对了,原来你骗我,一直把我诳在这里,说什么伤势没大好,不能出门,原来是瞒着我在外面挑衅生事,我不管,我都快要发霉了,要出去透透风。” 谢楚河挑了挑眉毛:“哦,这么说来,夫人觉得身上的伤都完全无碍了吗?” “当然,好得不能更好了。” 谢楚河一把将苏意卿打横抱了起来。 “那极好,这段日子我简直是煎熬万分,差点过不下去了,既然你已经大好了,卿卿,来……” 苏意卿猝不及防地压到了床榻上,她惊叫:“谢阿蛮,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青天大白日的,不许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谢楚河把手指竖在苏意卿的唇上,轻轻地笑:“嘘,青天大白日的,你小声一点,别让人听见了。” 苏意卿气急,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 第二天,谢楚河和苏意卿一起去送苏涵君。 不知道苏涵君昨天被士兵架出去后到底经历了什么,看见谢楚河吓得脸都白了。 谢楚河做足了姿态,对苏涵君谦和有礼,苏意卿满意了,苏涵君却结结巴巴地极力表示妹婿毋须客气,尽管去忙,千万不要再送。 谢楚河和苏涵君真是相看两相厌,当下言不由衷地挽留了一番,然后就施施然走了。 不过,谢楚河倒是给苏涵君备下了厚礼,满满的一大车,同时派遣了一队士兵一路护送苏涵君去芜湖。 苏意卿依依不舍,含着泪花儿,把苏涵君送到了军营的辕门之外。 是的,只到辕门之外,再远一点谢楚河就不肯了,所以说,实际上,谢楚河才是一家之主。 苏涵君有心多交代两句,但看见旁边的士兵都对着他虎视眈眈的样子,这些士兵,名为护送,但未尝没有别的意思。苏涵君只能闭紧了嘴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苏意卿看着苏涵君走远了,伤感地拭了拭眼角,返身便要回去。 就在这时,从那边冲过来一个小小的人影,还没到近前,就被士兵拦下了。 那小人儿噗通一声跪下了,朝着苏意卿的方向不住地磕头,磕得砰砰响。 苏意卿吓了一跳,定睛看时,那却是黎黎。 “你怎么了?”苏意卿大惊,赶紧走了过去,想要扶她起来。 黎黎却不起身,她以谦卑的姿势跪在地上,抬头望着苏意卿:“谢夫人,求你饶恕我姑姑吧,我求求您了。” 黎黎的声音微弱而嘶哑,几乎都听不见了,但她仍然竭力地哀求,“我们知道错了,求您大发慈悲,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苏意卿目瞪口呆:“这、这话怎么说?我不明白。” 黎黎张了张口,忽然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苏意卿赶紧吩咐左右把黎黎抬进去了。 守卫在辕门外的士兵不敢阻拦,一溜烟地跑去向上峰禀告了。 回到了帐篷里,苏意卿把大夫都叫了过来。 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大夫对夫人三天两天的大惊小怪已经习以为常了,麻利地过来了,给黎黎把了脉,然后淡定地说:“无妨,让她休息一下,过会儿就好,醒了以后喝点参汤补一补,小姑娘家家的,累到晕过去,怪可怜的。” 苏意卿这才放心,又叫人下去熬参汤了。 半天以后,黎黎醒了过来,一看见苏意卿,就挣扎着要起身:“谢夫人,我求你……” “哎呦,你可别乱动。”苏意卿忙叫人把她扶住,“不管你求我什么,来,好孩子,乖乖的,先把这碗汤喝下去,有什么话,你可以慢慢说,我在这听着呢。” 黎黎点了点头,在仆妇的搀扶下慢慢地坐起来,捧着那碗参汤小口小口地喝着,眼泪叭嗒叭嗒地落在碗里面。 苏意卿看着可心疼了:“黎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只是听说我家谢郎和你们百越族起了争执,他们男人家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过问,究竟是何缘由也不清楚,你若有什么难处,不妨告诉我,我看看是否能为你分说一二。” 黎黎的嘴唇颤抖着,嘶声道:“谢夫人,您不知道吗,因着您的缘故,谢大人要将我们百越族斩尽杀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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