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声问她:“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苏意卿把头埋进谢楚河的胸口,他的心脏在跳动着,沉稳而有力,那只是梦而已,幸好。她的眼泪流得更急了。 谢楚河有些慌乱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转头,吩咐道:“叫大夫过来,快点。” 不到片刻工夫,将军府上就灯火通明,下人们候在门外,屏息凝神。 两个大夫几乎是飞跑着过来,气喘吁吁的,在门外稍微定神了一下,赶紧进来。 隔着帘子,大夫替苏意卿诊了脉,凑在一起商议了一下,才恭敬地回禀谢楚河,道是夫人惊虑过度,劳伤心脾,导致心阴亏损,以致神不守舍,胆虚不眠。 谢楚河听得眉头紧锁,挥手让他们下去马上拟方开药。 苏意卿扯了扯谢楚河的衣袖,她的眼中还噙着泪花:“我没事,不想喝药,太苦了,我都喝得怕了。” 谢楚河心疼得不行:“我让他们给你拿新鲜的蜜饯果子来,喝了药再吃点果子,就不苦了。” 苏意卿气结:“胡扯,又苦又甜的,牙都倒了,我才不要。” 谢楚河想了想,道:“那你喝一半、我替你喝一半,替你分担着,成不?” 苏意卿含着泪捶他:“那你不如替我全喝了吧,有苦你来吃,单单给我那蜜饯果子就好了。” 谢楚河这边百般逗着苏意卿说笑,但他的心头有些发沉,他知道苏意卿所担忧的是什么,然则,以他眼下的形势,有些事情,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苏意卿眼巴巴地望着谢楚河,嗫嚅着道:“谢郎,你这回打算什么时候走呢?” 谢楚河沉吟了一下,不想瞒她:“如无意外,下个月我会再度率军出征株州。” “这么快?”苏意卿满面失望之色。 “这次接到怀鲁的急报,株州的战局尚未展开我就匆匆回转了,如此,已经是失了先机,再耽搁下去,恐怕时局有变,我对株州势在必得,不可轻易变更。” 苏意卿抓着谢楚河的手,鼓足了勇气:“谢郎,带我一起去,好吗?” 谢楚河怔了一下,哑然失笑:“卿卿,别闹,沙场凶险,刀剑无眼,你怎么能跟着我去呢。” 苏意卿凝视着谢楚河:“你可还记得,你曾经说过,许我一世无忧,如今我日夜忧愁、不能安寝,是不是你的过错?” 她的眼眸宛如月光流水,就那样拂过谢楚河的心头,令他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叹息:“是我的错,我说过的话,却至今没有做到,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卿卿,原谅我。” 苏意卿摇他的手:“你带我一起去,我就原谅你。” 谢楚河不说话,只是宠溺地笑着,抚摸她的头发。 “我一定要跟着你,我不怕苦,只要在你身边,我比什么都快活。”苏意卿蹭到他的怀中撒娇,“带我去、带我去。” 两个人相互偎依着,喁喁细语,灯光明亮而柔和,夜色隔在帘外。 过了许久,侍女将熬好的汤药捧了上来,谢楚河接过。 苏意卿哧溜一下,整个人都钻到被窝里面去了。 谢楚河力气大,一手端着碗,一手伸过去,生生地把苏意卿从被窝里面挖了出来。 苏意卿还想要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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