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比如现在……” 苏意卿低低声地道着,把手伸到谢楚河的衣襟,滑了进去。 谢楚河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咬牙道:“你做什么呢?” 苏意卿把头靠在谢楚河的肩膀上,她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呢喃的鼻音:“夫人觉得大将军以前怪可怜的,想要补偿你一下。” 她的手是柔软的花瓣,拂过他的肌肤。 窗外有灿烂的阳光,以及,摇曳的花香。 谢楚河忽然后退了两步,抹了一把脸:“卿卿,你这个坏心眼的。” “怎么啦?”苏意卿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妩媚而无辜的神情。 谢楚河忍不住伸手,在苏意卿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哎呦。”苏意卿抱住了头,生气地瞪他,“好啊,是不是我怀着孩子,变得丑了,你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 谢楚河匆匆转身:“天气怪热的,我去冲个凉水。” 他几乎是狼狈地逃了出去。 苏意卿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肚子,轻轻地摸了摸:“乖乖宝宝,你爹爹现在肯定要讨厌你了,你猜猜看,你出来的时候他会不会打你小屁股呢。” 无论多么艰难的过往,都已经化为了尘埃,现世静好,许这一生无忧。 苏意卿这么想着,微微地笑了起来。 —————————— 已经到了夤夜,京都的皇城深处,仍然灯火通明。 秦子瞻弯着腰候在圣人的案前,被那明晃晃的灯烛刺得眼都有些发花,他却不敢眨一下。 圣人的面色过于难看,那明黄色的衣袖都有些微微地抖动。 “他想要太子的性命来换五年安定,谢楚河,他当真敢这么说?” 秦子瞻心下忐忑,但当日跟随去江东的另有属官和随从,众人皆闻之,他亦不敢隐瞒,只能如实答道:“是。” 圣人猛地从高座上立起,抓起一个砚台砸了过来,“咣当”一声,碎在秦子瞻的脚下,溅起的墨汁污了他的鞋和衣襟,他纹丝不敢动。 内监们赶紧都跪了下来。 圣人粗粗地喘着气,辉煌的灯光下,他脸上皱纹的阴影显得愈发深刻了。 秦子瞻眼观鼻,鼻观心,沉默地等待着圣人的定夺。 圣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又冷静了下来,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秦子瞻不动声色地回道:“谢楚河有言,说是太子欠他们谢家的血债,当以血偿之,还说此事圣人与太子应当心中有数。” 秦子瞻的眼角似乎瞥见圣人的身体摇晃了两下。 圣人毕竟已经老迈了,他不复有盛年时的气势和精壮,他颓然坐了回去,半晌,才低声自语:“原来他早已经知晓,难怪、难怪。原本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乱臣贼子,他居然敢怀恨在心,真是其心可诛、可诛!” 圣人说到后面,已经有了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殿中诸人屏息凝气,莫不敢抬头,只当作没有听见。 偏偏圣人却开口问秦子瞻道:“秦卿,朕这些日子来已将诸多政务交予太子,你为当朝尚书令,辅佐太子多时,以你之见,太子可为明君否?” 秦子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以首触地,用最恭谨的声音答道:“臣惶恐,臣岂可妄议太子。” 圣人冷冷地道:“朕让你说,你就说。” “臣为圣人之奴仆,只知为圣人、为朝廷尽忠职守,太子,国之储君也,唯有圣人方能评说,臣不敢。” 秦子瞻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其实并未回答圣人的话。但其实,圣人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圣人望着秦子瞻,面上的神色喜怒不辨。 秦子瞻神情自若。 半晌,圣人仿佛是累了,挥了挥手,用疲倦的声音道:“你且下去吧,谨记,方才所说的话不可外传。” “臣遵旨。” 秦子瞻弓着腰倒退了出来,直到御书房外面,方才直起了身子。 走到殿廊外,他回头看了看,御书房的灯依旧通亮,殿门紧闭。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