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难测了。 遂捧着毫无波动的小心肝,问出心中的疑惑,“我总听我娘骂魏相奸臣,魏相到底怎么个奸佞法?” “蛊惑圣心、把持朝政、陷害忠良、卖官鬻爵、打压官员……”柳树恩简直倒背如流,勾唇冷笑道:“这些不必多说。只说魏相勾结宦官、拉拢飞鱼卫,把手从前朝伸进皇家后院,兜搭内务府大肆敛财、充盈家产,’巨贪’之名更胜飞鱼卫。” 魏父果然深藏功与名,如果大历朝也有和珅这号人物的话,想必二人一定能成为知己。 念浅安边默默吐槽边嘴角狂抽,捂住顿觉很疼的耳朵道:“……不必多说个屁,你一样没落全说了。” “……吓着你了?”柳树恩晓得她一急就爆粗,只当她惊着了,顺势换了话题,“念六姑娘不像怕事的。你既然细问飞鱼卫的事,想必是同意我的提议,愿意和我联手动飞鱼卫的产业了?” 原本只当难以插手政事,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突然这样快。 果然是天赐的契机。 刚才她还卯足劲游说柳树恩,现在真成双赢了。 “如此倒也公平,我俩谁都不亏不欠。”念浅安揉了揉耳朵,肯定地点头道:“不敢说联手,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知会一声。这样一来,我所做的准备倒有些不够看了。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列一份飞鱼卫的产业名单给我?” 魏父和孔震亦师亦友,她早有预料魏家的产业干净不了,只是没想到魏家和飞鱼卫彼此牵连这么深,原来笃定的东西也变得不确定了。 唯有另辟蹊径“挽救”魏家人的心意不变。 柳树恩见她应得干脆利落,便也不藏私,“名单在六皇子手中。稍后我会拓印一份,随契约一起给念六姑娘。我信得过念六姑娘,还请念六姑娘拿到手后,务必妥善保管不可外泄。” 不管是因为安和公主公开嫌恶魏父,还是对她个人人品的肯定,这句信得过,都让念浅安因魏家事而略郁卒的心态再次摆正。 原来喜欢的人说的话,影响力果然杠杠的。 她抿着嘴笑,“谢谢你哦。” 柳树恩不解这句谢从何而来,微愣道:“是我该代六皇子谢念六姑娘。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是真能借此拔出飞鱼卫的根本,倒是之前不曾想过的取巧之法。不过,此事干系重大,即针对飞鱼卫也针对魏家。念六姑娘可否告之,你究竟看魏家哪位不顺眼,要坏人财路?” 不是没想过投机取巧,而是楚延卿的身份受限,不好用这种“小家子气”的铜臭手段,以免落人口实吧? 现在她借柳树恩的手,柳树恩借她的名,互相掩护暗度陈仓。 念浅安不意外他有此一问,决定将人尽其用的宗旨进行到底,“我娘瞧魏相不顺眼,我瞧孔大人不顺眼。上次他无缘无故挡我的路,还动手抓疼了我,我动手动不过他,就动和他交好的魏家。即能报仇又能赚钱,为什么不做?” 原身的娇蛮突然上线,柳树恩又是一愣,“上次你特意去送魏四姑娘,就因为孔震吓哭过你,就要针对魏家?” 念浅安的表情略分裂,撇嘴道:“我和魏四姑娘那点幼时交情,和魏家其他人可没关系。” 柳树恩半信半疑,失笑道:“就因为这个?你别诓我。” 念浅安撸起袖子,给柳树恩摆事实讲证据,“眼见为实,你自己看,我手臂上被孔大人抓过的地方淤青还在。” 她没说谎,孔震突然抓住她的力道简直堪比铁爪,原身的皮肉比她以前还娇气,稍有磕碰就痕迹难消,偏她无法解释内情,这些天又没机会弄药来用,连沐浴都避着念妈妈等人。 淤青虽淡了点,但横陈在白皙的肌肤上,依旧十分显眼。 更显眼的,是她昨天野外求生留下的新伤。 柳树恩瞳孔微缩的同时飞快撇开视线,声线绷得直直的,“这些是……昨天划伤的?怎么没有上药?靖国公夫人请的大夫,没帮你仔细诊过?” 他的声音微带气恼,似乎在恼自己太过粗心,竟只看见念浅安自力更生的表象,没留意她一个人究竟费了多少心力,又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伤。 再能干,也只是个娇养在闺阁中的小姑娘。 念浅安看得出他的不自在,也听得出他的自责懊恼,忙解释道:“这些伤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大夫开的药膏味道太重,我怕念妈妈她们发现,所以没敢用。” 她真心无意卖惨,只是动作太快,撸袖子撸得太顺手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