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前她想吃重口而不能,好酒嗜辣的魏明义偏爱显摆这对胡人夫妇的冷淘有多热销,隔三差五就买来馋她,还拉着不能吃辣的孔震往她屋里大螃蟹似的一蹲,捧着海碗不顾形象地一顿呲溜,她拿魏明义没办法,心里知道他们是想逗她开心,就揪着吃得眼红鼻涕流的孔震笑话。 这一刻,故人的音容笑貌无比清晰。 念浅安的眼睛却有点模糊,她眨了眨眼咽下最后一口冷淘,抬头一看,楚延卿只吃了一口就红了眼,杵在桌旁的近水和林松捧着碗直吸气,她哈哈大笑,直笑出了眼泪,“别吃了别吃了,带回去散给能吃辣的尝新鲜。” 她招来老板娘打包,林松如蒙大赦地赶紧付钱,近水忙把没舔完的糖画塞进嘴里,猛灌冰饮压辣子的后劲。 楚延卿将冰饮送到念浅安嘴边,见念浅安明明能吃辣,却比他还撑不住竟辣出泪来,心下即奇怪又莫名一揪,不由自主地轻声哄道:“快喝一口压压胃。既然受不住,以后就别逞强乱吃了。” 有些事不能多想。 这冷淘冰饮慕名吃过这一回,已经够了。 念浅安无声点头,就着楚延卿的手喝完剩下的冰饮,见他不顾自己反而处处照顾她,看着他渐渐褪去红意的双眼弯起眉眼,振作心情笑道:“这附近还有几家糖葫芦很有名,换个口味你就不会觉得嘴里还泛辣了。” 还要换口味? 吃完甜的吃辣的,吃完辣的又要吃酸甜的,念浅安这只笨兔子的胃是铁做的吗? 楚延卿忍着胃里不适不肯失态,想瞪念浅安偏又气笑不得,看着她雀跃而自以为体贴的如花笑脸,拒绝的话就变成了纵容,“只此一回,下次你再敢这样胡吃海喝,我就告诉公主了?” 安和公主和皇上一起开蒙读书,童年和少年时期算是在宫里度过的,养孩子的路数和宫里差不多,念浅安知道宫里于吃食上规矩甚多,听楚延卿祭出教训原身的口吻,不觉烦人,反觉心里又软又暖,乖觉嗯道:“听你的,只此一回。” 楚延卿没少听人说这种话,身边多少人对他唯命是从,此时此刻听着念浅安甜甜糯糯的声音,竟觉平平常常的三个字前所未有的顺耳,心下无比熨贴:清风果然经验老道。他这大半晚上的身段没有白放低,事事处处顺着念浅安,念浅安说话就好听多了。 姑娘家果然要用哄的。 他心里即踏实又欢喜,面上不肯露出来,神色淡淡地抬了抬下颌,“还不带路?” 二人并肩走出小吃摊,带着林松、近水才走出几步,就听头顶闷声骤响,远处的灯市上空随即爆开一片璀璨烟火,照亮本就灯火明亮的七夕夜市,引得攒动的人流齐齐驻足观看,不约而同地仰起头观望。 庙会如此,灯市那头亦是阵阵惊呼。 和喧杂的庙会不同,主街专供达官显贵观景的茶楼酒肆虽也热闹,却矜持而有序。 一处雅间窗边,徐妈妈护在徐之珠身侧,望着接连升空的烟火半叹半奇道:“这阵仗不像是民间自发放的烟火。往年七夕可没放过烟火,今年倒是稀奇。” 楼外街上很快响起百姓或高或低的议论声。 不等徐妈妈派人去打探,就听稳坐桌旁的徐月重开了口,似解释给她们听,又似只是在自言自语,“今年和往年不同。皇上特意知会内务府和礼部,协五城兵马司布置灯市,这烟火,出自内造司。” 民间烟火自然无法和宫中出品比肩。 徐妈妈想问有何不同,却被欢呼着探身的徐之珠唬了一跳,忙张开手抱稳徐之珠。 念甘然也伸手护住徐之珠,望着夜空彩光,轻声叹,“可惜单姐姐不能身临其境……” 另一处花灯铺面前,仰望烟火的念秋然也在喃喃叹,“可惜没遇见六妹妹,也不知她看见这烟火没有……” 挑好花灯的念桂然、念桃然目露讥笑地对视一眼:在家当念浅安的应声虫就算了,出来还要时不时念叨两句念浅安,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攀上高枝似的小家子气! 姐妹俩不轻不重地挤开念秋然,围到一同等在店外的楚克现跟前,举起花灯问,“郡公觉得我们挑的花灯可好?突然放烟火,倒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女人就是胆小。这烟火是为慧嫔和四皇子放的,你们有什么好吓一跳的?”楚克现收回仰望的视线,看向姐妹俩手中的花灯,“年年都是这些花样,看多了都一样丑。真正有趣的手艺都在庙会。我要去庙会逛逛,你们是回车上等我,还是跟我一起去?” 他天生讨长辈喜欢,和小姑娘说话却一点都不讨喜,逛了半天没找到念浅安,口气大喇喇地和打发同僚没两样。 念桂然俏脸微红,即羞又恼,一时嫌弃庙会又脏又乱,一时不屑没主见的念秋然肯定会答应,看着俊美高大的楚克现偏偏止不住心头慌跳,气不起来又舍不得就此分开,一张俏脸越发红,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