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当先跨进荣华院,放眼见门扇紧闭静谧无人,顶着萧瑟秋风不由脊背发毛,“殿下,这……” 还没这完,就听游廊外树丛后一阵突兀的鸟叫声响起。 因楚延卿今天是特意来拜会安和公主的,并未摆出皇子仪仗,身边只带了陈宝一个,听着怪异鸟叫声当即面露警觉低喝道:“谁在那里!” 回应陈宝的只有:啾啾啾,啾啾啾。 伴随着鸟叫声,树丛顶端冒出一丛鸟窝,鸟窝里戳着丑丑的雏鸟不是重点,重点是鸟窝居然会动! 动到树丛尾端远离荣华院上房的地段后,鸟窝缓缓升高,露出念浅安的小脑袋,大眼睛眨呀眨,小嘴巴嘟呀嘟:“啾啾啾,啾啾啾。” 这是叫他家殿下过去,一起跟树丛后蹲着? 陈宝神奇地听懂了,然后心态崩了。 他家英明神武的殿下,为什么偏偏看上这么个货色! 头顶鸟窝的未来六皇子妃,他是不是祖坟没修好,才叫他亲眼目睹这惨烈画面! 陈宝直替自家殿下委屈,楚延卿却神色淡定地抬脚,大长腿跨过树丛一抖袍摆,和念浅安面对面蹲好,释放强忍的笑意道:“笨兔子,你又做什么怪相?” 话说得这么亲昵干嘛! 人笑得这么温柔干嘛! 这什么好看的混蛋! 念浅安顿时气不起来,嘟嘴啾了两声发现用不着啾了,喊了声树恩道:“我娘快被你的烂后手气死了。我爹这几天都睡在外书房,我娘不让他回荣华院,也不肯见我。刘嬷嬷倒是肯睁只眼闭只眼,我也只能今天顶鸟窝,明天溜小狗在院里偷偷转悠,问问下人我娘吃没吃饭、用没用药……” 楚延卿哑然,他只听说安和公主病了,并不知安和公主气成了这样。 “是我没想到,都是我的错。你别难过,嗯?”楚延卿正想安慰念浅安,就见念浅安装备齐全一手还拎着茶吊子好解渴,顿时安慰不下去,气笑不得道:“混说什么气死,哪有这样咒自己亲娘的?是听说我来了,特意等在这里的?谁给你掏的鸟窝?你小时候不会爬树,现在学会了?” 说的是原身幼时,在万寿宫梧桐树下和他、和魏明安初见的事。 念浅安闻言边分裂边心头暖暖,扶着鸟窝说是念驸马帮她掏的,“我爹不反对我们的事,所以我娘连带着生我爹的气。树恩,我爹都摆不平我娘,我们能这么办?” 楚延卿眼底飞快一闪,温声道:“我不是来了吗?今天休沐,我一早过来就是为了拜会公主,好好儿和公主说说我们的亲事。” 安抚完念浅安就去捉念浅安的手,低声笑道:“今天不翻来覆去喊我树恩了?见着我也不想牵我的手了?” 现在是亲亲我我的时候吗? 念浅安一脸“呵男人”的傲娇表情,抽出爪子顺手给楚延卿斟满杯,递过去问,“你打算怎么办?” 楚延卿下意识润了下喉咙:“……你给我倒的是什么?” 手太快的念浅安:“……我爹给我娘熬的药。” 默默扣上茶盅的楚延卿又:“……” 他家笨兔子的茶吊子里,为什么永远装的都不是正经茶水? 他现在,突然非常想喝茶,最普通最粗糙的茶就行。 他又好笑又好气,长指擦着嘴角漏出低沉笑声,满眼无奈地揉揉念浅安的小脑袋,好容易才止住笑,“别蹲着了,小心头晕腿麻。我自有办法能说服公主,你待在这里不合适。乖乖等我的好消息。” 边说边接过茶吊子,桃花眼满是耀人的碎光,“公主既然没让人拦我,就是肯见我。这药我帮你送进去。我还带了药膳过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公主总不至于听也不听就赶我走。你放心,我不会白跑这一趟。” 这什么好看又自信的混蛋! 好狂霸酷炫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