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帝目露无奈,不求情,只附和,“母后言之有理。回头等钦天监测算吉时,朕让小四近日就搬出皇子所。横竖皇子出宫建府,圈的都是现成府邸,住了人也不妨碍修缮。乔迁之喜加册封典礼,也算两好并一好。” 陈太后觉得姜贵妃没教好四皇子,那就让四皇子尽快独立出去。 不附和还能咋地? 难道前脚刚赞完四皇子有孝心,后脚就不讲孝道驳陈太后的话? 陈太后可以拆皇上的台,皇上不能打自己的嘴。 姜贵妃失望归失望,忙兜着满心半喜半忧,叩首领训,“臣妾明白。臣妾甘愿领罚。” 四皇子一脸悔愧地陪跪:比起降爵甚至丢爵,提前出宫算得了什么?至少他的封邑爵位不曾动摇,反观六弟,至今连封号的影儿可都没见着。 他眼角一瞥,暗觑楚延卿。 贵妇们也在偷觑楚延卿。 成年皇子除了六皇子都封爵了。 四皇子只比六皇子大几个月,一起建府不一起封爵,龙心到底咋想的? 不过,龙心肯定是偏的。 念浅安亦如是想,表情直如吞了只苍蝇,“私行有亏孝道来凑,父皇可真能扯。” 七皇女一向得意于椒房殿有宠有势,此时却无心得瑟,“父皇从来偏爱四哥。我看大哥、二哥三哥倒没什么不平。” 三位郡王端着好哥哥笑,端着冷脸的楚延卿同样瞧不出异样。 全场最无忧无虑的,大概只有十皇子、十一皇子。 念浅安盯着俩小豆丁看,“十一弟像不像二哥?” 她话题很跳跃,七皇女只觉莫名其妙。 皇子像父皇,皇女随生母,兄弟姐妹无一例外。 弟弟像哥哥,不都是像父皇?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七皇女随意一瞥,捧场捧得很不走心,“哪里像?” 念浅安不甚确定,“耳朵?” 七皇女有点感动,“你是不是故意逗我开心?” 耳朵像是什么鬼! 念浅安挠挠脸不好深说,错眼间对上楚延卿投过来的目光。 她眨眨眼,眼中燃烧八卦之火,并且是绿色的。 楚延卿微微一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眼底却卷着风雨欲来的幽暗。 他身后的天空也幽暗,殿外风更冷雨更密。 昭德帝尽完孝,由四皇子搀扶着,带领一众皇子飘进绵密秋雨。 太和殿的朝臣还在等皇上皇子回归,交泰殿的贵妇们重新开始走动交际。 姜贵妃哪肯多留,满脸挂心孔氏的忧愁,带着姜姑姑转去暖阁。 安和公主转出暖阁,看着方氏似笑非笑,“三弟妹陪着秋然,只等克现得了信儿来接,就先回郡公府好生养胎。克现眼见就要做父亲,青卓可比克现还长两岁。堂嫂眼界高是好事儿,只别挑来拣去拖太久,拖得青卓的亲事再出岔子。” 话中讥诮并不隐晦,话外另一层深意,只有方氏和徐氏心知肚明。 徐氏不觉尴尬,反而庆幸:当初念浅安和小李氏春宴落水,随即公主府和刘家解除私下婚约,刚被告知时她即慌且愧,现在却觉万幸,万幸念浅安另嫁良人。 无论主动被动,刘青卓和于海棠搅在一块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徐氏暗叹的是早知今日,方氏想的却是何必当初。 如果不曾解除婚约,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但念浅安当众打人,性情做派依旧叫她看不上。 方氏很快压下后悔,即难堪又恼火,偏有火无处发,有话无法驳。 于老夫人瞥向方氏,难得跟安和公主意见一致,“舅夫人是该上心了。男人错一次是风流,错两次三次就是下流。念、刘两家即是亲戚又是姻亲,刘家人不在乎名声,我念家还要脸面呢。” 安和公主也姓刘,她老人家顺嘴踩公主儿媳,话说得再难听,方氏也得乖乖听着,站起身低着头,脸色黑红变换。 “皇妃来了。”裴氏有意解围,扬声笑道:“有劳皇妃看顾珠儿。” 徐之珠扑进裴氏怀里,李菲雪坐到徐氏身边,念浅安将念桃然甩给念桂然,缠着安和公主问,“四姐姐可好?还吐不吐了?” 安和公主、于老夫人同时开口,“秋然不吐了,你什么时候才有得吐?” 婆媳俩再次意见一致,说完互看,心里超嫌弃对方,面上笑得都超假。 又被催生的念浅安只好跟着假笑。 话题变气氛也变。 小方氏替方氏松口气,示意仇蝶飞服侍方氏落座,真心好奇道:“李家的送子观音和百子帐,真有这样灵验?” “我也好奇这事儿呢!”尚郡王妃人未到声先响,直奔念浅安拉起手晃啊晃,言行举止即天真又无邪,“真灵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