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召集宫人吧,别耽误工夫了。” 心里叹陈宝运气实在是好,别人伺候的是皇子,陈宝伺候的皇子却成了太子。 他们这些做太监的,有时候运气好,比什么都强。 刘文圳态度矜持而谦逊,笑着和陈宝擦身而过,二人身姿交错又分离,仿佛短短瞬间已经完成了新旧之间的势力交替。 ……才怪。 皇上依旧是皇上,太子只是太子。 陈宝也只能老老实实听刘文圳指派,见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不是在跟礼部扯皮,就是对着耳背的宗人令偷翻白眼,沟通全靠嚎。 嚎到嗓子哑累到浑身贴满狗皮膏药,册封大典如期而至。 其中繁复隆重不必赘述,只说念浅安盛装华服,祭祖拜太庙,仰望着肃穆殿堂中一溜排开的画像牌位,心底深处头一次油然升起难以言喻的敬畏之情,满心震撼地扭头偷看楚延卿,眨眨眼动动嘴,鬼使神差地嘀咕了一句话。 楚延卿没听清,眉眼不动如山,嘴角翕合几不可见,“你说什么?” 被复杂礼仪虐得又累又无聊的念浅安顿时精神了,学楚延卿保持直视前方的规矩姿态,扼腕于不能霸气挥爪子,“我说,你回头看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强忍着才没有乱了阵脚并且差点回头的楚延卿:“……” 糟糕。 他媳妇儿又开始大逆不道胡言乱语了。 比起母后,他媳妇儿才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吧! 谁为谁打下的江山? 他很想当着祖宗朝臣宫人的面当众打媳妇儿才是真的! 楚延卿竭力不让脸色变黑,借着华丽宽袖遮掩牵住念浅安的爪子,气笑不得地捏了好几下,“乖乖等礼成,再敢胡闹,别怪我秋后算账!” 亲夫好凶。 念浅安果断认怂,皮完很开心,“太子殿下,你高不高兴?” 楚延卿板着脸不想理会,偏嘴角自有意识地缓缓勾出浅笑,“高兴。太子妃呢,高不高兴?” 念浅安弯起笑眼,当然高兴。 远远戳在下头的礼部尚书老眼不昏花,默默看一眼二人交叠的袖口,心里老激动了:不愧是皇上乾纲独断选中的太子太子妃,感情好心态好,半点不受外物影响,这份淡定从容劲儿,堪配东宫尊位! 他老人家也觉得高兴,等到大典过后的宴会,却高兴不起来了。 皇上问起突厥族使臣,灌了满肚黄汤的武将当即破口大骂,指突厥族不出来使就是不敬皇上,骂完不用衍圣公出声,最累最忙的礼部和宗人府挺身加入,恼突厥族狂妄自大哭太子殿下凭白沾惹晦气。 皇上龙颜大怒,当场命兵部协军机处调兵点将,不打到突厥族俯首称臣难平怒火! 各自狂抽美须的礼部尚书并一众老臣:“……” 虽然是做戏走过场,但皇上能不能找几个像样点的托儿,这么敷衍简直有损龙威! 皇上不在乎龙威,只在乎早日收复失地。 宴会不欢而散,中秋重阳也不过了,御书房灯火不坠,战事铺排得紧锣密鼓。 如此一来,倒省了东宫另外设宴款待兄弟姐妹妯娌命妇。 念浅安乐得清闲,这天收拾停当,踮起脚展开大氅,披到楚延卿身上,“路上小心,送完魏大都护别急着赶回来,康亲王妃的寿宴不差一时半刻,横竖都要等你入座才会开席。” 楚延卿抬手系大氅,低头亲念浅安的脸,“你也是,路上小心。” 大军开拔,他身为太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