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 三位太妃年老资历深,认得出金镯是康亲王妃的贴身爱物,珥郡王身为亲甥孙,岂会不知? 不是康亲王妃所为,只能是珥郡王动的手脚。 珥郡王心乱如麻,就算有心拉康亲王妃下水,也无凭无据站不住脚。 何况事已至此,除却生母,恐怕只有亲舅公亲舅婆能帮他保他。 他抢地磕头,血溅金砖,“不是儿臣!儿臣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下毒害常贵人,是她!是她要害我!” “常贵人是被逼疯的,不是真疯了。”昭德帝淡淡开口,自始自终都带着笑,“她怎么害你?自己给自己下毒,自己放火烧自己?她为什么要害你?事到如今,你还敢胡搅蛮辩!你还敢不承认是你,是你罔顾孝道、罔顾人伦、罔顾人命!” 珥郡王哪敢承认。 缩在墙角苦练隐身大法的刘文圳暗暗摇头,这才上前一把扯起珥郡王,状若无事地拍灰尘擦血迹,话却说得没有丝毫恭敬丁点温情,“常贵人就在隔壁偏殿,郡王爷若想当面对质,她且吊着口气还能说得了话。杂家托大问一句,淑妃于郡王爷及冠时赏下的玉佩现在何处? 郡王爷或许不知,杂家却知道,那块玉佩是皇上赏给淑妃,淑妃又赏给郡王爷的。如此贴身之物,郡王爷随手就给了常贵人,物证是其一,人证是其二。常贵人的近身大宫女业已指证,郡王爷名下小太监午后曾见过常贵人,更碰过那只金镯。” 什么小太监?哪个小太监? 珥郡王先惊疑后骇然狂笑:偷庶母已是死罪,再多个莫须有的害庶母之罪,有什么差别?有什么差别! 刘文圳见状紧紧扶着珥郡王的手臂,铿声道:“郡王爷何苦闹得太难看,又何必真惹恼皇上呢?” 常贵人临死也要揭发珥郡王,不过是想拖珥郡王一起死。 皇上若是想让珥郡王一死百了,又何来眼下这一出? 珥郡王听出玄机,神色仿若回光返照,“父皇!儿臣冤枉!儿臣真的冤枉!” 刘文圳再次暗暗摇头,老手徒然一松,“郡王爷别忘了,还有个慧贵人呢?” 珥郡王浑身一震,脸色转瞬灰败,顷刻间滑坐在地,半晌才抖着手脚端端正正磕了个头,颤声道:“儿臣认罪!所有的事儿都是儿臣一人所为,和母妃无干!求父皇看在母妃毫不知情的份儿上,饶过母妃……” 这会儿才害怕牵连生母,早干什么去了? 刘文圳连头都懒得摇了,“郡王爷先走一步,杂家还得服侍皇上更衣起驾。” 说着一摆手,自有小黄门入内“请”走珥郡王。 刘文圳转身穿过一层层绸帐,躬身站定龙榻前,“皇上?” 昭德帝抬手握住刘文圳的手臂,哑声道:“摆驾万寿宫。” 念浅安也抬手握住小豆青的手臂,低声问,“殿下也去了万寿宫?” “不止殿下,还有珥郡王。”小豆青扶着念浅安上步辇,语速极快道:“陈总管刚传回的消息,皇上口谕,命娘娘、姜贵妃、淑妃、贤妃、静嫔即刻前往万寿宫。除了殿下和珥郡王,还有原就安置在万寿宫的十一皇子外,八皇子也被请去了。” 念浅安高坐步辇,眼神发直:深夜请喝茶,且被请的人员名单有迹可循。傻龙这是打算清算旧账、三堂会审了? 她若有所悟,飘进万寿宫偷瞄着神色各异的满屋人,默默摸到楚延卿身边坐好,果然就听昭德帝语气如常地问陈太后,“母后,您还记得三年前端午宫宴的首饰闹剧么?” 念浅安闻言小心肝一抖,顿觉这话和“皇上,您还记得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彼皇上被问后展开的是言情剧,此皇上问完后展开的八成是悬疑剧。 她不觉意外,陈太后却大感意外,皱眉颔首道:“自然记得。若非皇帝怜惜,慧贵人哪来的福分诞下小九,又好吃好喝地住着寿康宫?” 话里透着几分讥诮,昭德帝面露赧然,道母后教训得是,“如今小九已然长成,又有椒房殿悉心教养,慧贵人也该担起当年所犯罪责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