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将人送走, 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沓符纸。 还好她怕鬼,早前在天凤仙门为弟子发放灵符时,尽可能地囤起来。 清清从发髻上取下一根簪子,在掌心划出一道伤口,由血滴到一张符上。 她好歹也算是位小仙女,她的血对怨灵邪祟总该有那么点吸引力。 只是…… 好像过于有吸引力了。 一大串怨灵邪祟从暗处闯出,朝她争先恐后地奔过来。 他们缺腿的缺腿,歪头的歪头,还有一颗眼珠子挂眼眶外面的……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眼馋她的血。 清清简直想捂眼。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居然遇到了平生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 清清顶住心中的恐惧,记清怨灵们前来的方向后,闭上眼睛,将手中的灵符对准怨灵一通乱贴。 回忆起符篆仙君施法时的样子,她有样学样地喊着:“退退退。” 灵符数量有限,都还不知道够不够用。 清清正在发愁,伸出去贴灵符的手腕被攥住。 她挣扎了几下,没能将手顺利抽出,反而被「怨灵」拿走手上符纸。 我去,这是哪门子的怨灵,竟然如此顽强? 清清只得祭出简单粗暴的方子,低头朝这只跟她扛上的「怨灵」咬下去。 来人轻嘶一声,竟然还慢条斯理地对她的咬功做出评价,“嘴下功夫倒挺有劲。” 这声音莫名耳熟?清清徐徐睁开眼。 白泽站在她面前,面色极白,衣袍也是一尘不染,完全不像刚从各路鬼怪云集的冥界回来,反而像回家沐浴焚香去了。 秦岩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后,算是好不容易追上他。 清清看到持续奔来的怨灵,喊了声「夫君」,一下跳到白泽背上,死活不肯下来。 白泽哑声问她:“你在害怕?” 清清意识到她的举动,为自己辩解:“我平时不这样的,我只是脚有点酸。” 为了证明她不怕,她用手指了指一只怨灵,“你看,那只怨灵的脑袋掉到胸前,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像挂了个铃铛一样,还挺可爱的。” 白泽轻勾唇角,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去把它摘下来,送给你当铃铛玩。” “不……不用。想必也是路边那些人被抽去血气以后,化成的怨灵。怨灵怨气重,你不会喜欢沾上的。” 清清连连摇头,将白泽抱得更紧,“你要是实在喜欢,就多看看路边的皮囊,他们看起来倒是干干净净的。” “你跟我说过的,善恶并存,没有绝对干净的东西。”白泽没听她的,半挑的眉梢间含了几分自在肆意。 他继续背着她朝怨灵走去,“我出一趟门,总要给你带点礼物。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勉强碰一下那个脑袋。” “是哦,我要的礼物!”清清来了灵感,赶紧转移话题,“我让你带的曼珠沙华带回来没有?” “花是带回来了。”白泽腾出一只手,拿出一株枯萎的彼岸花,喃喃念道:“可惜它好像不喜欢你,自己先死了。” 他本来是想逗逗她,等她闹腾低落的时候,再拿出完好的花来。 清清却迅速地从他背后伸出手,将彼岸花接了过去,仿佛惊喜,“都到了我手里,它怎么会不喜欢我。” 管它活花死花,能帮她转移白泽的注意力就是好花。 清清纤细白皙的手指捻着花株转动,却见到神奇的一幕。 彼岸花沾了她的血,受了她的灵力灌溉,竟然恢复到最盛时的模样。 细长的血色花瓣层层相叠,从她的指缝探出,妖娆诡秘。 “夫君你看,我说的没错,它就是比较喜欢我,到了我手里,又开始生长了。”她骄傲地将花递到他眼前,由着花瓣触碰到他的脸。 白泽侧眸,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纨绔不羁的神色悉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看不透的阴郁森凉。 他想起,她的血能帮他压制封印的威力,还能莫名其妙让他的生死伤亡状态受她影响,牵制住他。 后来,她又能以惊人的速度掌握多重空间术。 那并不是因为鲛血的神奇功效,也不是因为偶然。 而是因为她根本不是美人鲛。 如白玉般的手搭上清清的手腕,白泽用了点力,指下酝酿了杀意,痛心道:“你竟然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