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桓的声音在周氏之后继续响起,他道:“你也知道,三弟虽说病恹恹的,但实则却是个精的,不当心都不行。” 病恹恹?! 祝繁心中一凝,抓着草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哎呀,我知道,”周氏道,“你的心思我还能不懂?不过你就放心吧,那小子现在无暇顾及其他,一个整日都在床上昏睡的人,哪还有精力考虑这么多。” 祝繁把手里的草揪得更紧了,连根拔起也浑然不知。 “话是如此没错,”是祝桓的声音,“但小心些总是好的,爹娘现在对三弟是越来越小心了,我是担心他们真会请到什么神医,若如此,咱们岂不就功亏一篑了?” 三弟?! 祝繁觉着心口被一记闷捶给砸中,使得她这整日紧绷的神经在这一瞬间瞬间松懈下来。 三叔,她的三叔还活着,他还活着…… “呵,要我说啊,爹娘就是老糊涂了。” 就在祝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屋内的周氏又说话了,也让她的心跟着悬了起来。 “娘不知情也就算了,”周氏道,“爹怎么也跟着犯糊涂?难不成他真想把家产给那个野种分一份不成?一个老二已经不够分了,还蹦出一个野种来,多少也不够分啊。” “你可闭嘴吧!”祝桓压着声音轻斥,“这件事要被别人知道了,你我就都得被扫地出门,你若想不被赶出去,就给我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 “本来就是嘛……”周氏不悦地哼哼,“我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不若如此咱也用不着费这么多的心思给那小子喝毒,真……” “够了!” 周氏的话没说完就被祝桓给打断了,之后屋内也就没再说这件事,只见投在门窗上的两道影子,紧接着屋里的烛光便熄了。 祝繁蹲在花丛里,眼睁睁瞧着屋里的光熄灭,院子里也跟着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祝繁起身,却碍于腿本身好像被她蹲麻了,以至于她才站起来就又一屁股坐回了花丛里。 她有些回不过神来,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两个人说的那些话。 他们说三叔是野种,说他们给他喝了毒…… 祝繁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咬紧的唇不可控制地颤抖着。 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祝繁没去理会被她蹲麻的腿,起来便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熟悉的院落。 院子里亮着光,门口的丫鬟正在打盹儿,屋内虽也亮着烛光,却不见人影。 祝繁想了想,猫着腰轻手轻脚地绕到院内的一处假山后,而后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便朝那丫鬟的头上扔了过去。 只听得“咚”的一声,丫鬟被砸中脑门儿,当即醒了过来,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四处看。 祝繁勾唇,又连着扔了好几块石子儿,那丫鬟总算清醒过来,问了句“谁”没得到回应后便从台阶上下来四处看。 祝繁绕着假山把一颗颗石子往院子外头扔,那丫鬟一脸警惕地经过假山走出方门到了院子。 祝繁扔下最后一颗石子后趁着丫鬟不在的空档朝门口飞跑而去,眼瞧着丫鬟的影子在院子门口晃,祝繁当即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在丫鬟进院门的那一刻合上了门。 尽管已经不是头一次做这种事了,但祝繁的心脏却还是“扑通扑通”地跳得快极了,关上门后滑到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气才发现外屋没人。 内间传来隐隐的水声,屋中飘散着淡淡的桃花香,祝繁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 看着屋内熟悉的布置,祝繁的眼眶没来由地发热,意识到屋内的动静只有可能是他弄出来的,她起身揪紧胸口的衣襟一步步往里走去。 行至内间,依旧未见着她朝思暮想的身影,祝繁感觉自己的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