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个儿的心一阵一阵的痛呢? 看着男人那张硬朗暴怒却不失俊朗的脸,姬叶青忽然就这么委屈上了,红着眼跟他从空中落下来,逮着人就一阵拳打脚踢。 “是!我就是没闹够!你打我啊打我啊!所以我才讨厌你这副说话永远直说一半的样子,你怎么不是哑巴啊?是哑巴干脆就不用说话了!” 他边骂边打,没什么指甲的手从男人脸上抓过,竟留下一道长长的凹槽,血几乎是立马就冒了出来。 男人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直接一把将人推到了倒下的红杉树跟前,将他的背抵在树干上,狠狠道:“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离开难道不好么?!你不想看到我,我走还不行么?!你到底在闹什么!” 该死! 姬叶青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直响个不停,男人的声音一句句在脑子里回荡,震得他心痛。 通红的眼眶在男人吼完这几句有史以来最长的话后蓄满了眼泪,就跟小时候一样,受了委屈就忍不住哭鼻子的小叶子,几百年过去还是没有改掉这个坏毛病。 慕容凤看得加大了铁钳的力道,垂眸瞧见那洁白的手腕被他生生抓出了红印,他嘴唇一抿,松开了手,然后深吸一口气对上那双水盈盈的眸子。 “不要生气了,是我的错。”说完,他没再看姬叶青一眼,转身走了。 这一次,姬叶青没有再追上去,他只觉得委屈,跟个小孩子似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 再说狐之亦这头,祝繁的失去意识让他着实紧张了一下,但他很快想起小丫头先前也曾有过这种情况出现,所以在冷静下来后他便抱着人直接回到了祝家村。 抵达时时辰已经很晚了,狐之亦直接将人抱到了她的屋子里把她放到了床上,然后就一直坐在边上守着。 果不其然,在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床上的人在他的注视下渐渐褪去那件诡异的裙子,脸色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惨白,胸口处的那颗骷髅头也消失不见了。 这一次,是狐之亦头一回这么清楚地见识到她的变化,说不讶异自然是假的,但更多的却是心疼,伸手抚上小姑娘冰凉的脸,他的指尖忍不住颤抖。 那个女人给他看镜像时他不是没怀疑过,但那会儿他压根儿未曾将他的繁儿跟死冥阴界联系到一起,哪里会想得到他越是没想到的,她偏偏就是。 去了死冥阴界的人就是真的死了,毋庸置疑的,不再属于这个世间,跟他阴阳相隔。 光是一想到这样,狐之亦的心就犹如被万千蚂蚁啃噬一般,密密麻麻的痛,侵蚀着他的身心,连着血骨一起疼。 他从不曾与死冥阴界的人打过交道,他从来都将生死看得很淡,以前的他,最是相信人类那套生死有命的说法了,觉得死就死了,有什么可争取有什么可难过悲伤的,世间万物来此世间一遭不都是为了一个死么? 可如今,他觉得自己想错了。 生死不会有命,他也不想生死有命,因为他不相信这个命了。 湛燊说,她身上怨气极重,所造杀孽太多,他不愿信,却又找不到丝毫的理由去怀疑。 他的繁儿是善良的,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她却也是最固执烈性的,她回来,是想报仇,是想血洗这小小的祝家村。 这便说明这是她死前的不甘,是她死后带着的怨。 人死是不能带怨的,一旦有怨,就会变成人类口中的鬼,成为鬼的人只有经过度化了才能投胎重新做人,但他的繁儿没有被度化,经湛燊之手,他看到了萦绕在她周身的那浓浓怨气。 湛燊说,她比厉鬼更甚。 狐之亦有些想笑,缓缓躺下身与那小小的身子偎在一起。 “繁儿怎么可能是厉鬼呢对不对?”他用很小的声音,几乎听不清任何音节,但他自己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祝弧死后他狐之亦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小繁儿为何会造那么多杀孽他也不清楚,她如今是以何种身份回到这里来,他同样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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