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院子显得安静了,祝繁也觉得倍儿舒心,荷香虽面上没怎么表现出来,但心里却还是高兴的,只除了每天看到祝谏还没痊愈的伤犯愁外其他都还好。 祝繁看得有些忍不住了,把荷香拉过来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喜欢我爹?” 这种事放在以前祝繁肯定不会意识到,不然也不会这会儿才发现苗头,现在不同了,现在她也是有喜欢的人了,多少还是开了些窍。 荷香刚给把药碗从祝谏屋子里拿出来,听了这话后脸色明显僵了僵,慌忙地往身后屋里看了一眼,扯着人就进了自己屋子。 到了她屋子后,她连药碗都来不及放就轻斥道:“瞎说什么鬼玩意儿?这话是能随便乱说的么?” 祝繁轻嗤,一把揪在她脸上,拎着上头的肉就是一顿揉捏,“是我乱说么?瞧瞧你这脸都红成什么样儿了?你要不喜欢,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这是她从云妹儿跟覃大牛身上总结出来的经验,她就记得云妹儿每次遇上覃大牛就是这副样子,特矫情特娘。 祝二姑娘哪里晓得,她每次遇上某人的时候也特矫情,特娘。 荷香绷不住,一把扯开她的手,抓着手里的碗不自在地转身,不让祝繁看她。 “胡说,谁脸红了,那是刚在厨房给烤的,我告诉你,这种事不能乱说的,会影响先生的名声。” 她本就是先生从外头捡回来的,人好吃好喝地让她在他家住着,分明就是她的恩人,她怎么能对人有那样的念头呢?而且家里刚出了这样的事,怎么能再经得起折腾。 祝繁斜斜地扯开唇,走到她面前把人给扯过来,看着她说:“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能确定你对老头有那种想法,你别不承认,我不傻。” “你!”荷香抬起眼来,脸上除了没有消散的红之外,还有明显的僵硬和难堪。 祝繁放下手,抿着唇看着她,眼瞧着她脸上的血色尽失变成惨白,但她没有因此就收起目光。 “他到底哪里好了?”祝繁问,“你告诉我他究竟哪里好了?难道只因为他救过你,所以你就对他有想法了么?” “不……”荷香摇头,拿着碗的手有些无力,险些就这么掉下去了。 祝繁眼疾手快地接住,如利箭一样的目光捕捉到眼前人的慌张就不松开了,“荷香姐,你只比我大两岁,都能做他女儿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他那么……” “别说了……你别说了,”荷香打断她的话,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眼眶发红,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为什么让我别说?”祝繁用目光锁住她,“是因为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因为你真的动了心思,所以才会……” “你别说了!”从来都不曾大声嚷过的荷香猛地抬头打断她的话,但也就只吼了那么一句,她就缓缓低下了头,由着眼泪从脸上滑过,在地上晕开一片,“求你,别说了……” 祝繁也晓得自己情绪太激动了些,但谁让荷香是她在乎的人,这样的荷香让她总能想起前世她嫁给王大壮时的样子。 她不能想象,分明心里有人的荷香是怎么经那人亲手将她嫁出去,那个时候,她心里究竟又是怎么想的? 抿了抿嘴,祝繁轻叹一声将碗放在一边,拉过荷香的手走到一边坐下,拿起袖子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荷香姐,我不是凶你,也不是说你这样不对,只是……只是他不值得。” 想了一会儿才想到最后三个字,祝繁是真想不出老头子究竟有什么好的。 荷香吸了吸鼻子,用手背在脸上抹了抹,“既然被你知道了,我……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姑娘……” 说着抬起头抓着祝繁的手,期期艾艾地看着她,“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好么?算我求你的,不要……不要告诉别人。” 这件事,她没打算让别人晓得,就是那个人,她也没打算告诉他。 她对他的这份情,只想一辈子埋在心里。 祝繁忍着心里的气,捏紧了拳头,“那他呢?你是不是也打算就这么藏一辈子,让他亲手把你嫁给别人?” 荷香面色一白,握着祝繁的手轻轻颤抖着,好一会儿后,她转转眼珠,一滴晶莹的泪“啪嗒”掉在手背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