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繁总算是晓得她为何会心慌了,这个人真正生气时不会像她一样大吼大叫,而是就像现在,笑着看着你。 看上去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偏偏那双眼里含着好像你永远也触碰不到的疏离和冷漠。 祝繁压着那股心慌的感觉,走到他面前皱眉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总是曲解我的意思?” “曲解?”狐之亦噙着笑,低头看她,“有么?” 祝繁更慌了,放软了语气说:“算我求你了成不,这件事你别管。” 然而她不知道,她这样的语气只能让男人的怒意只增不减。 “你说什么?”狐之亦连唇角那点冷笑都没有了,沉着一张脸看着她,眼里隐隐泛起了淡淡的红光,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跟冰渣子一样,冻得人忍不住一颤。 祝繁下意识后退两步,“我……” “你要再敢说一个多余的字,我立刻就屠了这地方,”他的情绪波动不大,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跟平时聊天一样,却是森冷得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淋下来,“一个不留。” 包括周老太太,包括祝谏荷香,也包括云妹儿和覃大牛这些人。 祝繁吞了一口唾沫,摇头:“不,你不会的,你说了祝爷爷家里对你有恩,你不是恩将仇报的人,你也不会……” “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狐之亦冷笑着,当着她的面幻化出了本来面目,入眼的红刺痛了祝繁的眼。 “从我手里丧命的人比你吃的饭都多,你以为,我真是祝弧?” 如血红衣无风而动,整个屋子被从他身上溢出来的香气充斥着,然随着他说出的话,这满室的香气中仿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狠戾残暴,明明是那么一个好看的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残忍到了极点。 祝繁摇头,心间已经被惶恐占满了,倒不是因为他此刻的模样。 “别……”她忍不住红了眼,连连摇头,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抓上他的袖子,“别这样,三叔,别这样……” 她不想的,明明决定好不把他牵扯进来的,明明都是为了对方好的,可偏偏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换做以前,男人势必已经抱着人哄了,可现在,他却丝毫未动,反倒加深了笑意,垂眸问:“别这样?别哪样?别帮你报仇,还是别杀了你在意的人?” 每一个字,都如雷点一样撞击在祝繁的心里,犹如山体崩塌。 “不是的,”祝繁红着眼摇头,看着他,抓住了他的前襟,哑着声音说:“你别这么对我,我受不住……” 哪里受得住呢,她那么喜欢他,喜欢得连死都不怕了,怎么能受得住他冷眼以待呢? 狐之下颚绷得紧紧的,一把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拽下来,冷笑道:“如果你不打算让我插手这件事,那么从此以后就不必在我面前做如此模样。” 祝繁被他推得后退了好几步,听完他的话后整张脸都白了,翕了翕唇想说什么的,但开口的话却成了:“是么,在你眼里,我在你面前做的一切都是刻意做出来的对么?” 眼见着她身形不稳,狐之亦下意识地就想伸手,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无动于衷道:“不是么?” 那一记重锤到底是把心砸碎了,祝繁也想笑,笑得从摇头变成了连连点头,“是,是……” 如果他这么想的话…… “没错,都是做出来的,”她看着他,眼眶明明充盈着泪水,可偏生是笑着的,“你知道的,我从小顽劣,什么时候真把谁当过一回事的,不就是看你祝家三少被我耍得团团转觉着好玩么。” 吸了吸鼻子,她抬手不把抹掉眼角的湿意,大大方方承认:“你说你一个比我大了十岁的老男人为我要死要活的,被我鼻子走,多好玩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比你好玩的人。” “狐王,你是狐王啊,本事大得上天,却还不得为我心心念念的,我区区一个乡下丫头竟然能把你堂堂狐王大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你说我能不得意么?就算以后说出去没人相信,我至少过足了瘾啊对不对,你……” “你想死么?”狐之亦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要炸了,额角的青筋显示着主人抑制的怒意,他一步上前,轻易便将那脆弱的脖子给捏在了手里。 祝繁连眼睛都不红了,死死地瞪着他,笑:“你不会的,你不会杀了我的,因为你真的喜欢我,你为了我不惜再次回到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