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契书交给了谢瑾华, 这就是他这两天刚为谢瑾华买下来的铺子了。至于这铺子里日后要卖什么,还是保持原样,这全都要看谢瑾华的意思。 谢瑾华见柯祺坐在一边似乎有些好奇的样子,就把契书递给了柯祺叫他也看看。 柯祺一目十行地将契书上的字看完, 说:“竟然是北街上的铺子!”北街就相当于是王府井啊! “怎么?”谢瑾华问。 “地段真好。只要稍稍用心经营下, 应该都不会亏损了。”柯祺说。 “竟有这么好?莫不是借了大哥的面子吧?”谢瑾华狐疑地看向吕管事。 吕管事忙说不是。庆阳侯府嫡长子的面子多精贵啊,怎么能够被用在这种小事上呢?能买下这个铺子其实是和谢三有了那么一点点关系。原来, 这铺子的旧主不是别人,恰好就是柯祺的嫡母宋氏。 谢三帮了柯祐一回,柯家的铺子算是保住了。尽管整个过程对于谢三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但从人情往来的角度来说,柯家需要给谢三备一份谢礼吧?总不能叫谢三白白帮他们一回吧?那就是不感恩了。而宋氏见多了柯主簿做下的糟心事,她行事时越发讲究“有仇报仇,有恩也一定要报恩”这一点。 这个谢礼也是有讲究的。太轻的拿不出手,太重的又没有。 正巧柯祐阴差阳错之下知道了谢府的管事在采买铺子,于是就把契书送来了。当然,谢府也没有让宋氏吃亏,因为谢府是用高于市价两成的银子收购这间铺子的。之前礼部侍郎家的恶奴借主家的名义要拿下宋氏的铺子时,是恶意压低了价格,几乎就和白拿的一样了,且那位吴管事还贪墨了不少。 宋氏原本准备的谢礼再加上这份契书就显得非常好看了。 听吕管事说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谢瑾华皱了皱眉头,说:“如此岂不是让孺人吃亏了?”宋氏是柯祺的嫡母,谢瑾华未曾见过她,没法坦荡地叫一声“母亲”,索性就用了宋氏身上的诰命来称呼她。 谢瑾华又看向柯祺,说:“两家现为姻亲,平日有个往来都是正常的。想我三哥肯定不需要什么谢礼,孺人太客气了。这契书不如还回去吧?”他就算不懂生意上的事,也知道这样的旺铺是不该卖的。 柯祺摇了摇头:“你不懂我嫡母的为人。” 宋氏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她亲自送出手的东西,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谢三的举手之劳对于柯家来说是帮助巨大的。宋氏已经减少了很大的一笔损失,还免于和礼部侍郎家交恶。柯祺能够明白宋氏的想法。用个不如何恰当的比喻来说,穷人饿得快要死了,这时富人给了他一个馒头。虽然这馒头对于富人来说就是个举手之劳,难道穷人能够理直气壮地说“你富,所以你就该给我馒头”这样的话吗? “而且,你若是这回不收,她日后再遇到什么事,也是绝对不会求上门的。”柯祺又说,“嫡母平日虽待我并不亲热,但她绝对不会害我。她大约还怕我在侯府中难做吧。她是一位很坚韧刚强的女性。” 谢瑾华叹了一口气:“但这铺子我却是收得烫手了。” “你真不必有什么负担。一来这铺子确实是用合理价格买下来的,二来谢三哥为柯家出了一回头,这消息能瞒得过谁去?想来日后都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去打柯家的主意了。”柯祺笑着说,“你若是把铺子还了回去,到时候你心里是坦然了,可对于我嫡母来说,她该觉得烫手了。你就让她安心吧。” 估计谢家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契书才能被送到了谢瑾华面前。 铺子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柯祺转头又给柯祐写了封信,说他有事不该瞒着自己,虽然他能够理解柯祐不愿意叫自己难做的心,可是他难道又愿意看到自己的兄弟受欺负吗?如果柯祺在谢家的日子过得不好,他会恨柯主簿,但他不会迁怒到宋氏身上。而事实上他现在的日子过得不错,那么柯祐也不必总觉得哪里对不起他。 宋氏的铺子原本是做绸缎生意的,也兼卖成衣。宋氏是南方人,南方织业发达,南方的绸缎在北方向来卖得很好。谢瑾华接手了铺子后,他可以继续做绸缎生意,不过他心里似乎有了些别的想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