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贤微微一愣,他原本是来问罪的现在倒变成审罪的,叫徐子玉过来固然可以,只不过秋闱在即免不了又打扰徐子玉的功课。 但是苏文卿又说他竟然信一个丫头的胡言乱语也不肯信外甥女的话。 徐贤头疼,徐老太太却是觉得可行。既然徐贤不信又有旁人在旁边听过这话,何不叫来对峙一番,当即打发了春蚕,“我觉得可行,春蚕,去请二少爷过来。” 玉林苑里,徐子玉正咬着笔杆琢磨今日的功课到底该如何写,贴身伺候的丫鬟已经急匆匆跑了进来,“二少爷,清风堂的春蚕姐姐过来了。” 徐子玉一喜,可是祖母念着他念书辛苦让他过去用晚膳?当即笑眯眯站起来,“快请进来。” 春蚕是徐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即使永远都是一副清清冷冷不多话的样子,府上人人见她也是极为恭敬,不过春蚕虽说冷淡却并不难为人,与府上的一众丫鬟倒是亲切。 掀了帘子进来与徐子玉行了礼,徐子玉还没问她是不是祖母心疼他,春蚕一句话就将徐子玉钉在了原地。 “少爷快随我去清风堂吧,老爷传了少爷过去问话呢。” 一听徐贤在清风堂,又是一副叫他过去训话的姿态,依徐子玉这些年的敏感已经迅速的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徐子玉一张俊脸都白了,小心翼翼的问春蚕,“老爷唤我过去是为了…” “少爷还是快点过去吧,别让老爷等久了”,春蚕催促徐子玉几句,看徐子玉战战兢兢的样子到底心软,走在路上时几句将今儿的事情说了,徐子玉听完身子已经一软恨不得立马晕过去。 这个荷藕到底是作何意思,为何将这些捣鼓给太太? 这下老爷定是知道他在背地里说自己不想读书的话了! 这这这…徐子玉走在路上发觉手脚都是发麻的,定是会被老爷打死的!! 一路战战兢兢过去,徐子玉不知想了多少借口,站在门口踌躇好一阵子这才进去,向徐老爷爷和徐二老爷请了安,小心翼翼问道,“不知祖母爹爹叫子玉过来是为何事?” “哼!”徐贤冷哼一声,徐子玉眼皮顿时一跳,徐老太太叹了口气先开了口,“玉儿起来的,不过问几句话不用紧张,你实话实说便是不用怕你父亲,祖母自会替你做主!” 做主?做什么主?徐子玉有些迷糊,但还是听话的谢了恩站起来,在徐老太太身侧的圆木凳坐了,徐老太太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玉儿,祖母问你,你十五那日可是去过青黛院?” 十五就是大伯回京那日,因为大伯母与大哥来了侯府,徐子玉倒也记得,“孙儿那日确实去过青黛院。” “你可是同你表妹说过什么!” 徐贤冷不丁开口,徐子玉身子不免又是一抖。徐老太太不满的瞪了儿子一眼,徐子玉以为荷藕将那日自己说的所有话全部告诉了太太,所以老爷才会这般生气,哆哆嗦嗦的小声道,“没有啊…” “畏首畏尾!分明是做贼心虚,混账,可是说了什么听不得的混账话!” 徐子玉平日里见了徐贤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如今徐贤盛怒更是不敢说,一时间吓得差点将那日说的话倒出来,便听到苏文卿柔柔的声音,“舅舅何必怪罪表哥,表哥不过是在塾里受了些委屈与文卿抱怨了几句,算不上什么混账话。” 徐子玉一愣,徐老太太已经迅速的抓住了字眼,“受了委屈?”徐子玉难得聪明了一回,难不成老爷还是不知道?转头便瞅见徐老太太担忧又微怒的表情,立马点头。 徐贤怀疑的徐子玉脸上扫过,“果真如此?” 苏文卿看了徐子玉一眼这才回话,“十五那日文卿瞧着表哥脸色不好,想着表哥最近读书累了便请表哥去青黛院喝了杯茶。舅舅说我教唆表哥不让表哥念书,适才文卿想了好一阵子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哦?”徐贤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说来听听。” “因为表哥在塾中受了些委屈,又说眼睛疼,文卿看表哥辛苦便说了句可怜表哥是侯府世子竟被人欺负了去,又不过心疼表哥如此日夜苦读,熬坏了眼睛。” 这和夫人同自己说的可是完全不同啊?徐贤表情复杂,转过头询问徐子玉,“可是如此?” 徐子玉这才猛地想起,之前表妹同自己说的不就是这句话? “可怜表哥明明是府上的世子,却要同寒门子弟一般日夜苦读熬坏了眼睛,还要受这些酸儒的气。” 徐子玉蓦地想起苏文卿悠悠开口时的语气,苏文卿说完这句话后便只剩自己和荷藕说过话,想起之后两人说了些什么,徐子玉深深感谢没叫了荷藕过来。 原来那日表妹只是这个意思?徐子玉微微失望,原来表妹也并未真正明白他的心思。 只不过怎么敢和徐贤说这些,徐子玉这回是真的认真的点点头,“表妹确实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