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还是清晨,沈嘉禾仍在睡梦之中,就被秦如一轻轻摇醒。 她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了?” 秦如一简洁道:“有人来。” 白城温的耳力更是敏锐,在秦如一提醒之前早已摸出竹竿,安然地坐在草席上。 他往白景钰的身上一怼,漫声道:“起来。” 白景钰反手捂着后背,缩成一团叹气道:“二爷爷呀,您少怼我一下好不啦?全身上下都要被你那个翠竹竿给怼紫了。我这还怎么见人。” “又没往你脸上怼。”白城温回他一句,随即道,“脚步声密集,又有兵器相交的声音,应是一群人闯进了千山寨。待会儿若是打起来,护好你自己。” 白景钰窝成一团,困倦地嘟囔道:“您不老怼我,我就挺好的了。” 人声与兵器相撞的声音不多时就传进了牢房之中。 似是有人醒了,发出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响,间或掺杂着几声讷讷不安的低语。 这时千山寨的土匪大多还没睡醒,想来那些人攻上来是观察好了时机的。 虽然他们来的时间比想象中要慢,但这事算是沈嘉禾意料之中的,所以她也没什么感觉。 她刚想打个哈欠,却被秦如一握住手,安抚道:“别怕,我在。” 沈嘉禾:“……” 沈嘉禾:“……好。” 虽然她是没在怕啦,但被这样护着感觉也挺好的。 千山寨被猝不及防地攻进,显得漏洞百出。 很快,那群闯入者便以势不可挡地架势径直奔向了牢房。 带头那人的刀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一路上瞧也不瞧,仿佛极是随意般将路过的牢房上的铁锁切成了两半,把那群被抓的人放了出来。 而他的手下则负责解释并控制好这群人,免得他们跑出去卷进战场,反倒受了伤。 牢房中哐啷哐啷的声音不绝于耳。 没过一会儿,那个人就径直来到了沈嘉禾的牢房前,干脆利落地斩下两边的铁链。 沈嘉禾抬眸望去,只见那人着了一身玄袍,长发被青色发带高束,风度翩翩,神采英拔。 只是眉眼间瞧着却有几分眼熟,仿佛在何处见过一般。 沈嘉禾正想着是在哪里见过,却感到秦如一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忽然用了些力气。 她纳闷想问,就听牢房对面,白景钰惊讶唤道:“大哥?!” 那人闻声侧过头去,似乎才瞧见白景钰,微微笑道:“你怎么落到土匪窝里来了?” 他目光一转,见到白城温,行了个礼,低声道:“二爷爷。” 沈嘉禾:“……” 你们白家跑土匪窝里聚会来了么? 不过,这就是白景钰口中一直念叨着的大哥啊。 白景钰的大哥名叫白景琛。 大约是因为血脉,白景琛眉目间与白景钰有几分相似,却更显英气,棱角也更为分明。 他眉间偏上,有一个小小的像是朱砂般鲜红的印记,瞧起来倒多了几分生人勿进的气息。 但从相貌来讲,确实如白景钰所说,极为端正俊朗。 白景琛这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有人唤他,“景琛。外面那些匪徒大多束手投降,还有一些人跑去了后山。” 那人大约三十岁左右,腰间别着一把样式独特的长剑,匆忙走了进来。 白景琛唤道:“班叔叔。我这就去后山。” 他对白景钰丢下一句“这件事过后再谈”,便风度翩翩地离开了此处。 被唤作班叔叔的那人,颇为讶然地看了看两边。 他向着沉默的秦如一问道:“如一?你怎么也在这土匪窝里?” “班叔叔。”秦如一打了声招呼,只是简单道,“事出有因。” 他不再多问,视线被秦如一牵着沈嘉禾的举止所吸引,又抬头看向沈嘉禾,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沈姑娘?” 沈嘉禾有些惊讶,“您是?” “啊,我是白勇的义弟班成。”班成自我介绍后,微笑道,“大哥曾写信同我说起过你。” 沈嘉禾恍然道:“原来是您呀。久仰大名了。” 班成笑着道:“大哥还说要我努力撮合你俩。我瞧着这也不需要我了。” 沈嘉禾:“……” 你大哥一天天都在书信里跟你说些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