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黑玺瞬间握紧拳头。他在通道那会儿曾听药医提及,碧波湖不欢迎蛟族,而今,药医又说没有祝福的蛟族子嗣不能出生。 他当即意识到这是诅咒,有人在诅咒他的孩子,而这个人兴许还要当面炫耀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怎能不愤怒。 贝壳婶婶瞅到大黑蛟顷刻间爆发的怒火,赶紧伸手阻拦:“药医这个时候要见你,定是有不得不说的话。你先听听他怎么说,再生气也不迟。荷青和孩子重要!” 她的话成功止住了大黑蛟的暴怒。黑玺明白她说的对,荷青和孩子重要,比杀死药医重要。他需要的是家人的平安,而不是其他琐事。 倘若药医敢当面嘲讽荷青和孩子的死亡命运,黑玺必定让药医魂飞魄散。 黑玺在湖中岛设置了防御,随即走向药医的家。 那个地方他本不愿再去,要不是为了荷青和孩子,他永远不会见药医,他会永远无视这个妖怪的存在。 路上,贝壳婶婶简单告诉了大黑蛟事情的经过。 由于荷青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大黑蛟着急,贝壳婶婶也着急。偏偏老神医不在,药医又不值得信任,贝壳婶婶苦恼到了极点。 贝壳婶婶不熟悉药理,但她知道经常有小妖怪到药医家治病疗伤。药医曾对荷青他们下过毒手,贝壳婶婶不敢保证,此次荷青面临危机是不是药医动了手脚,又做了某些对荷青不利的事情。 她思来想去,苦闷的去了一趟药医家中。她求药医不要伤害荷青,她不懂药医和大黑蛟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荷青和孩子何其无辜。 岂料,药医对贝壳婶婶说,没有祝福,荷青和孩子会死掉。他要见大黑蛟一面。 再次来到药医家的小院,黑玺的心情一如既往的不愉快,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一直不好。贝壳婶婶不清楚大黑蛟和药医要谈什么,药医只和大黑蛟单独说。 然而,黑玺对药医无话可谈,他冷冷地看着药医。 药医不疾不徐地碾药,他并未抬头看大黑蛟:“我早就给你说过,碧波湖不欢迎蛟族。” “所以?”黑玺不耐烦地挑了挑眉。 “你冲我发火没有用,就算是杀了我也不能扭转现状。我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侍从罢了。”药医缓缓说道,“蛟也好,龙也好,无法在这片土地生存。这是神明的诅咒。” 冰龙死在了这里,被冰龙残杀的龙死在了这里,大黑蛟也差点死在这里。不过大黑蛟运气好,被荷青救了回来。如今,荷青腹中怀有蛟族血脉的孩子,注定要死在这里。 除非,大黑蛟可以得到神明的祝福。 黑玺神情凝重,紧盯药医好一会儿一言不发。他就像是在辨别对方的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他猜测这个谎言不断的妖怪是否值得相信。 黑玺从药医小院离开时,夜已深沉,他走得相当匆忙,头也不回的返回湖中岛。 他推开屋门,床内的荷青不知何时醒来,精神好了点儿,脸颊恢复了些血色。荷青见大黑蛟进屋,冲大黑蛟笑了笑。 黑玺上前揉了揉荷青脑袋:“醒了?” 荷青高兴的和大黑蛟分享自己的喜悦:“我做了一个梦,一团非常暖和的光站在床边,它说它愿意祝福我,我的孩子会平安幸福一生。” 黑玺眼底的神情柔和几许:“那真是一个好梦。” “我想去水里。”荷青牵了牵大黑蛟的衣角:“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应该在水里。” 黑玺听得这话毫不犹豫地抱起荷青,他自然知道荷青所说的水在哪儿。不是碧波湖,而是湖中岛的那个小池塘,有银色湖水的地方。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大黑蛟抱着荷青轻轻地放入银色的湖水里。 荷青入水的瞬间,化作原形,一池碧绿的荷叶铺在水面,水面之上,有一支莲蓬,莲蓬个头不大,但莲蓬内孕育着鲜活生命。 之后的六天,荷青维持着这样的形态,静静地躺在银色湖水中。 第七天的清晨,晨曦透过云缝撒向大地,一缕阳光不偏不倚地照着湖中岛的莲蓬上。轻风拂过,荷叶表面的露珠随着荷叶一起微微晃动。 不一会儿,莲蓬表面裂开了一道细缝,这道缝隙逐渐变大,一团掌心大小的绿色光团自莲蓬里挣脱,咕咚一声跌落在碧绿的荷叶里。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