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太太下午就出门了,一直都没回来,晚上也没跟我说要回来吃饭,我就给她煮了点燕窝当夜宵,正在锅里炖着呢。” 听完段明过特意绕到厨房去查看,炖盅里小小一碗正翻腾,不大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甜丝丝的香味:“她最近吃饭好吗?” 阿姨说:“一般,虽然不像其他怀孕的那样一吃东西就孕吐,可是也没什么胃口。都过了十三周了,按道理该胖了,她还是掉体重,先生你发现没,太太最近小脸更尖了。” 两人掐头去尾一个多礼拜没见得上面,夜里又是黑灯瞎火的,段明过连她每天内衣穿什么款式都分辨不清,更别提看到她脸了。心下一时戚戚,说:“她喜欢吃什么,你就给她做点什么吧。” 段明过以前很喜欢清静,最享受一个人的时光。 太太不在家,原本可以开了音响放点歌,再随便抓本书来看,到点洗澡,上床睡觉,享受黄金单身汉的待遇。 只是今晚在书房转了一圈,一颗心始终悬着落不下来,稍微坐会儿就想起她扒着房门,声音带点糯地喊他老公的模样。 段明过在家实在待不住,换了身休闲装就往外走,路上给江流萤打电话逼供:“坦白从宽,我老婆现在到底藏到哪个医院去了?” 车子很快到达市人医,他照着手机上的病房号焦急寻找,可是真的近在咫尺的时候,又突然生出几分忐忑—— 乔颜不想告诉他,就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他这么贸贸然过来,撞破她精心维持的最后一道屏障,会不会更让她为难? 一时间脚底生根,段明过几乎寸步难行,旁边有热情的护士问他找谁,他笑:“不好意思,我走错楼层了。” 时间已近九点,懂事的访客们已经走得差不多,楼道里无比静谧,连冷气从出风口逸出,足底踩在砖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这时候有点风吹草动便是惊天动地,是以一阵凄厉哭声突然炸开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原本紧闭的病房门依次打开来。 段明过也因此回头,立时紧皱起眉——丁贤淑披头散发,穿着病服,冷光之下,像一只孤魂野鬼。她正嚎啕大哭,万分悲痛的模样,嘴里念念有词道:“杀人了,杀人了……” 乔颜走在她身后,原本跟白褂的医生交谈,被丁贤淑这么一嗓子惊得肝颤,注意到四周投来的不满视线,她压低声音劝阻:“你有完没完?” 果然祸不单行,丁贤淑产女已是一桩恨事,乔颜当日听得孩子哭啼的声音便是一阵晕眩。及至看见她脸,那一双跟丁贤淑别无二致的浓眉,便如看见新的敌人,五脏六腑都被火焚得滚热。 偏偏孩子很不老实,大概是受了母亲大龄的罪,尽管生得白胖却异常体虚,刚一落地就喘得厉害,小脸青紫一片,医生只好将她抱进保温箱里加护,全天二十四小时都脱不开人。 丁贤淑生产前要求多多,一会儿要剖腹,一会儿要无痛,后来听人说水中分娩如何如何好,磨着乔颜交钱要她享受。只是水中虽好,疼痛难忍,生后丁贤淑无比虚弱,在床上一连躺了三天。 乔颜后来再想,这三天却是最安分的时候,丁贤淑一旦有力气蹦到地上,她的噩梦便没完没了的开始。先是对护工颇多微词,要配月嫂,后来又要进月子中心,享受vip的照顾体验。 后来看见孩子躺保温箱里,更是如同捣了马蜂窝,骂乔颜对妹妹不上心,让她小小年纪就受这么多苦。整日不是哭就是闹,逢人就说乔颜的不是,医生跟她解释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她不信,昂着头叫唤:“我们家身体都好得不行,我妈生了我们八个兄弟姐妹,月子里就能下床跑。我从小也是没病没灾的,身板比牛壮,我女儿怎么可能有毛病,你才有毛病!” 乔颜气得无话可说,在一边坐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幽幽来了句:“我要是想对付你女儿,她还能在保温箱里喘气?” 话说得太过实诚便刺耳,丁贤淑更加验证想法,揪着乔贵桃说:“你看你女儿太恶毒了,平时瞧她文文静静是个好女孩儿,谁知道她成天咒我女儿死啊。” 丁贤淑撒泼卖疯,抓散头发腻去她身上,说:“你也是要当妈的人了,你这样狠毒,就不怕自己孩子遭报应吗?” 乔贵桃也是个是非不分的,近来越发觉得儿女靠不住,下半生还是要这女人陪自己,一个劲给她撑腰道:“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这一来气得乔颜好几天不去医院看丁疯子,没事的时候找江流萤喝茶聊天,吐槽八卦,有事就化妆打扮,专心去录节目。 因为怕情绪波动对孩子有影响,她几乎隔一天就约医生帮忙检查,幸好孩子一直很皮实,乖乖在肚子里长大。 要不是市人医的主治医生给她打电话,说孩子不好,请她来一趟医院,她还真就想这么岁月静好的生活下去了。 据医生说,小女孩原本情况还不错,可是丁贤淑不顾医生劝诫,趁着护士不在的时候,偷偷跑去病房将小孩儿抱了出来。M.IYiguO.nET